陶应然莫名挺直了身板,手里攥着那盒安全套背在身后,表情僵硬地望着他。
“你洗、洗好了?”她感觉自己进了这房间之后舌头就没有捋直过。
“嗯啊。”
顾谨川的发梢还有水珠滴落,他一边应声,一边散漫不羁地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接着,他问:“里面水汽有点重,需要我帮忙吗?”
陶应然小脑袋摇得和上了发条似的,道:“不用不用。”
说着,她拄着拐就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走。
可就在她即将拉上浴室门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伸过来,啪的一声抵住了拉门。
陶应然一愣,条件反射地微微仰头,正好对上了顾谨川懒洋洋的目光。
“怎么了?”陶应然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顾谨川没有立刻应话,而是饶有致趣地看着她。
陶应然给他看得着急起来,道:“真不用帮我洗澡,我……”
她话未说完,只听到顾谨川低笑一声,继而递过来一套崭新的浴袍和睡衣。
“你东西忘拿了。”
陶应然:“……”
她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小声嘀咕道:“说话别大喘气啊,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顾谨川笑容更甚:“误会什么?”
“……”
陶应然算是发现了,顾谨川这是在把她当阿猫阿狗逗着玩呢!
“还有这个膜。”顾谨川又说。
陶应然一惊,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什么膜?我可没拿什么膜!”
说着下意识地把身后的小盒子抓得更紧。
“保鲜膜啊,打石膏的部分不能沾水,你洗澡的时候要缠起来啊。”
顾谨川拿过一卷保鲜膜,说着就要蹲下身帮她缠腿。
“不用!我自己来!”
陶应然义正严词地阻止道。
接着,她说:“我要洗澡了,请您回避一下。”
这次顾谨川倒是听话,把保鲜膜放在了那堆衣物之上,接着往后撤了一步,还贴心地帮她拉上了门。
陶应然站了好一会儿,心跳的速度才渐渐降了下来。
她缠好保鲜膜,又用了大约十分钟做好了思想建设工作,才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件褪去。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过夜。
水声响起,温热的暖流淌过她雪白的肌肤,顺着脊背滑落,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像是藏于雾气迷蒙的深林之中的仙子。
等到脑袋稍稍有些发晕,陶应然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关上了莲蓬头。
洗澡果然放松又解压。
她将身体擦拭干净,又仔细地将头发吹干,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睡衣。
纽扣扣到最上一颗,裤管放下,袖筒拉直,很好,非常端庄,一丝不苟,完全没有一点魅惑之感。
就在这时,她又瞥见了刚才被她捏的皱皱巴巴的小盒子。
烦,这东西应该放哪儿呢?
刚才她就不该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
陶应然摸了摸下巴,琢磨着放在卫生间好像也不是很妥当,万一被顾谨川看到了,以为自己在暗示他怎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带出去等会儿藏枕头下吧。
她把小盒子塞进口袋,又为自己暗暗鼓了鼓劲儿,然后拉开了门。
热气顺着门缝儿跑了出去,让陶应然的视线有须臾的模糊。
她走出浴室,抬眸一扫,就看到顾谨川已经坐在了床上。
陶应然忽然想被试了魔法一样定住了,刚才给自己打的气儿也随着蒸汽飘走了。
“洗好了?”顾谨川问道。
他也穿着睡衣,但是显然比陶应然随意很多,露出的锁骨有种说不出的张力,勾着人的眼睛往那儿看。
陶应然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回道:“嗯。”
顾谨川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过来睡吗?”
陶应然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道:“睡。”
她尽量装作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可是由于太过紧张,拐杖没拿稳,差点撂地上,弄得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接。
“你要是走不动的话,可以叫我来扶你。”顾谨川好意地提醒。
“哈哈,没事,我这是在练习手部的敏捷度呢。”陶应然一慌就容易满嘴跑火车。
说着,她熟练地将自己的左腿搬上床,然后钻进被窝里缩了起来。
调整好姿势,确认自己离着顾谨川八丈远之后,陶应然伸手去捞被子,接着往身上一裹,像只小松鼠一样蜷缩在大床的一角。
顾谨川看她这样,便问:“你冷吗?”
陶应然闷声道:“还好。”
其实是有点冷的,因为被子还没有焐热。
“那,”顾谨川商量道,“能不能分我一点被子?”
陶应然把小脑袋伸了出来,扭头一看,原来自己几乎把所有的被子都扯到了自己身上,顾谨川大半个身子都敞在空气里。
好像是有点霸道了哈。
“喏,给你。”陶应然又把被子还给他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