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川忍不住笑出声来,垂眼望她:“你不是把信号弹扔家里了吗?”
陶应然撇撇嘴, 道:“那谁也没想到会遇到暴雪嘛。”
顾谨川轻叹一声,环抱她的双臂又紧了紧:“这个天气直升飞机没办法飞,我开车上来的。”
陶应然很惊讶:“开车?”
顾谨川读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停在前面的休息站了。”
“然后呢?”陶应然更诧异了,“你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顾谨川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接着, 他将羽绒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陶应然的身上, 暖热的温度将她整个人笼住。
陶应然见他里面只穿了一套西服, 立刻推拒:“太冷了,你自己穿吧。”
顾谨川却不由分说地把扣子给她扣上了:“我不冷。”
他顿了顿, 又说:“等雪小一点,我带你下山。”
陶应然皱起了娥眉:“那刚才雪下的那么大你还开车。”
顾谨川勾了下唇:“我一个人并不会怕。”
陶应然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嗔怪道:“一个人更危险,下次千万别这样做了,在山上将就一晚上我也没问题的。”
顾谨川把外套的帽子给她戴上,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那不行,看到你我才放心。”
陶应然漂亮的眼珠转了一圈,道:“那我也不行。”
顾谨川没懂:“什么不行?”
陶应然把他刚系好的外套又散了开来,忽地靠近了顾谨川,接着把外套的另一边披在了他的肩头。
“我不要一个人穿这件外套,我要和你一起穿。”她认真地说道。
顾谨川愣了半刻,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听你的。”
窗外的风仍在吹,却少了几分凛冽,多了些许柔和。
陶应然靠在顾谨川的身侧,忽然问道:“顾谨川,要是今夜的雪没有变小怎么办?”
“如果太阳升起前我没有回去,会有人来接我们。”
“是开直升飞机吗?”陶应然又问。
顾谨川看了她一眼,道:“可以是。”
陶应然突发奇想,道:“那我们等到天亮吧!”
顾谨川哭笑不得:“你要是那么喜欢,回去我送你一架吧。”
陶应然憨憨地笑了笑:“那我要去考个飞机驾照,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呢。”
顾谨川顺着她问:“那后来怎么没有当呢?”
陶应然停了几秒,轻声回道:“后来家里出事了,我和妈妈差点无家可归,私校的学费也交不起了,所以转学了。”
周围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谨川才轻启薄唇,道:“对不起。”
陶应然并不在意:“没事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很好吗?”
“嗯。”顾谨川应道。
或许是感到气氛有些沉闷,陶应然故意说一些俏皮话:“所以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也是贵族学校里念书的大小姐呢。”
顾谨川没有立即应话,停顿几秒,他才说:“我知道。”
陶应然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顾谨川侧过脸,凝视着她如月光般皎洁的面容,道:“因为我很早就见过你了。”
陶应然眨了眨眼,试图搜寻有关顾谨川的记忆。
顾谨川弯唇道:“你在图书馆里踩到的人就是我。”
陶应然恍然大悟。
她愣怔片刻,然后猛地直起身,钩住顾谨川的手臂,惊喜道:“真的吗?那个人是你吗!”
顾谨川点头:“是啊。”
此时,陶应然忽然想起上次家里停电的时候,她和顾谨川说自己有夜盲,当时他回答的是“我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哇~”陶应然半眯起眼睛,“顾总,你好有心机啊。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我,上次吃烧烤的时候居然还装不知道!”
顾谨川也不反驳,只是说:“小没良心的,谁叫你把我的校服扔去广播室的?”
陶应然不服:“失物招领不都要去广播室?”
顾谨川也不和她争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陶应然却来了兴趣,问道:“不过后来在舞会上,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顾谨川指了指自己的手背,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面熟,等你回来找钥匙的时候,我看到你手背上的红点,就确定那是你了。”
陶应然装作生气地轻轻捶了他一下,道:“又心机又变态,哪有第一次见女生就盯着人家手看的!”
顾谨川反问:“那第一次见面就要做人家老婆的呢?”
陶应然小脸一红,嘴硬道:“那不一样,你本来就是去找老婆的。”
“也是。”顾谨川浅笑。
接着,陶应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调转话锋,问道:“但是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就是,”陶应然斟酌着用词,“你为什么没找杨婧仪结婚呀?”
顾谨川挑眉:“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陶应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