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是有水随机喷,后半段则是刺激的过山车,最夸张的地方有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前一唐游客的尖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很尽责,又检查了一遍游客们的压肩有没有都放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真出了人命,谁也担待不起。
刚开始速度还很缓慢,是给大家的适应期。
逢晴正好坐在鹤明正后面,她直接伸手,把塑料雨衣的帽子扯掉了,这东西质量十分差劲,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鹤明有所感觉,回头正好撞见逢晴得逞的笑脸。
他一脸诧异,逢晴飞快的低下头,果然,有水冲车上直直喷过来。
脑袋上光秃秃没有雨衣的鹤明被浇了个透心凉,不幸的是,这是第一波,不是最后一波。
在尖叫声中,鹤明只能故作淡定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毕竟,他要时时刻刻维持体面。
都怪逢晴,也不知道鹤朝怎么回事,居然看上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混球。
等下去了……等下去了……
他好像也不能干什么,于是乎,更生气了。
他的气愤只持续了几分钟,后面就是惊险刺激的三百六十度过山车,整个人翻了一个圈儿,他觉得胃里有东西翻涌。
过了这个圈儿,又来了一段一百八十度的,这可真是要了命,脑袋在下,脚在上。
尖叫声就在耳边,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鹤明是航班的常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恐高。他好像天生就是无所不能的,没有缺点的。
但现在,他有了。
明明人还在,魂儿已经没了一会儿了。
等短短十几分钟结束的时候,鹤明还像没事人儿一样,淡定地拿下压肩,只是刚走第一步的时候,就因为腿软一个踉跄。
工作人员十分上道,看他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立马给递了一个塑料袋。
昨晚过山车下来就吐的人见多了。
鹤明还是腿软,鹤朝把他扶着走过来。
逢晴本来是想嘲笑几句的,但看见他这副凄惨模样,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很好心的没有再说话。
鹤明的头发已经被完全打湿,裤子也湿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他现在的脸色,活像刚从重症病房抢救回来的。
附近就有卖毛巾的,逢晴买了好几条。
鹤明终于缓过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了些精气神。
他有点想吐,但在封漾漾面前,还是要忍着。
逢晴和封漾漾走在最前面,跳楼机就在水上过山车旁边,这本来是她们想去的下一个项目。
但鹤明这种状态……
逢晴可以发誓,她这次真的是好心:“大哥,这个跳楼机很吓人的,要不然你就别玩了吧?”
鹤明已经能直起腰了,他望着面前的跳楼机看了看,觉得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快速上升下降吗?能比刚才的过山车吓人到哪里?
他刚想说话拒绝逢晴的好意,幸好他运气一向很好,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跳楼机的真实面目。
快速升降也就算了,上面的游客还如天女散花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抛下来。这还不算完,被荡起来的时候像是个蒲公英。
他光是看着就要失去呼吸了。
逞强的话被吞咽到肚子里。
他挤出来一丝笑:“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还是你们去玩吧。”
接下来他又扯着鹤朝不松手:“让鹤朝留下来陪我一下,你们注意安全。”
逢晴和封漾漾都没有多想什么,手挽着手,开开心心的排队去了。
鹤朝被迫扶着他哥,心里埋怨,不是说好来追封漾漾的吗,为什么还要打扰他和逢晴的二人世界。
鹤明觉得他不识好歹,自己可是他亲哥,能害他吗?那个跳楼机一看就要命,他怎么能舍得他的好弟弟去遭受这种苦难呢?
咳咳,其实是他看见如天女散花一样被抛下来的游客,腿又软了,急需有个人扶着他。
今天丢脸的次数已经很多了,要是再丢一次,他有何颜面继续再当霸总!
鹤朝一脸不情愿,陪这个老男人坐在长椅上。鹤明手里拿着刚才工作人员给他的塑料袋,忍不住想吐的欲望。
可干呕了几下,也没有吐出来什么,反而总是觉得嗓子里一股异味,难受得要死。
更不好的是,他们好像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惊喜地叫了一句:“哎呀,这不是鹤总和小鹤总嘛?你们居然也会来游乐园这种地方玩!”
鹤明立马把手中的塑料袋藏到身后,又恢复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冷淡地点了点头。
年轻女人叫乔琳,和鹤朝同岁,是今年刚招进来的高材生。据说在学校里跳过好几级,是个天才人物。
她对鹤朝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哪怕两人都不怎么搭腔,她还是坐下来,顺手给两人各递了瓶饮料,这可是解了鹤明的燃眉之急。
他平日是绝不可能喝这种遍是添加剂色素的廉价饮料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能压住嘴巴里的这种异味,哪里还有这么多臭毛病。
一口喝了半瓶,乔琳还没走,抛弃了同伴固执地留在长椅上和他们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