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个角度来说,时绰很有天赋。
卓越到万里挑一。
她快马加鞭地回到车上,可等了几分钟,时姓司机却一直不见人影,她透过车窗看过去,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进了那间花店。
很快,他的手里多了一束花。
包装纸跟前一束一样,黑与白,还配了条银色的的丝带。
只是里面的玫瑰变了样。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下一秒,颜色圣洁纯净的白玫瑰被送至眼前,香气四溢,萦绕在鼻尖散不去。
顾倚风有些错愕,白玫瑰的花语突然模糊,努力想了好几圈也没反应过来。
“之前在游轮上,你拿在手里的就是弗洛伊德吧?”他突然问道。
有些意外他原来看到了,不算多好的情绪席卷而来,顾倚风张了张嘴,视线无可奈何地被白玫瑰夺走。
也有可能是被送来白玫瑰的人占据,她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顿了一会儿,她才嘟囔道:“本来是想送给你的,但后来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点到即止,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个不算好的氛围。
白玫瑰依旧举在半空中,颇有种如果她不接,这只手臂就再也不会放下来的意思。
被那股香气搅得心神不定,顾倚风将花拿到掌心,小声道:“为什么要送白玫瑰啊?他们家不是还卖‘爱莎’和‘卡布奇诺’吗?”
临了,她还欲盖弥彰地添了句:“冬天得买些颜色鲜艳的。”
男人站在车外,没有动,眼神在另一只手里的弗洛伊德上短暂地停顿刹那,慢悠悠启唇:
“跟你送我弗洛伊德的理由一样。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
悄咪咪地分给他一道视线,顾倚风像头紧紧护着自己猎物的小兽。
她觉得,时绰的身上有一种很复杂的魅力。
像统筹三军的元帅,也像决胜千里的谋士,更像足不出户便杀伐万里的帝王。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越活越回去了,看到他时,很想像那些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尖叫呐喊,踮着脚欢呼。
小臂换了位置,企图用大片的花瓣来遮住胸口的起伏。
回到香洲湾后,在小可颂的好奇打量下,她将白玫瑰与弗洛伊德一起插在了客厅的“花瓶”里。
准确来说,这是个来自上世纪欧洲的艺术品,价值不菲,有六位数。
可顾倚风才不管这些,态度强横,还故意问:“时绰哥哥,我用它来插花,你不会生气吧?”
时绰挑眉,异样的情绪波动并非来源于花瓶。
大掌按在楼梯扶手上,他答非所问:“我今晚想用卧室的浴室。”
不是请示或者询问,而是不容置否的陈述句。
在极致的温柔后,突然一瞬间的霸道分外惹人注目。
顾倚风反正是这样认为。
或许是因为他的霸道有特殊加分,也可能是这份偏心的评价只是因为对象是他。
轻轻哼了下,她道:“可以。”
目送时绰上楼,顾倚风掏出手机,找好角度,对着花瓶里的两种颜色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轻车熟路地发到微博。
还配了句图文不搭的话——
【新书《黑纸鹤》明晚正式更新!存稿勉强算充足】
发完后,她没有等着看评论区,而是直接退出来,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她洗澡速度很慢,回到三楼时,理所应当地认为房间里的人肯定早就洗完澡躺到床上了,于是推门时半分犹豫都没有。
可就是这一秒,男人富有力道的劲腰晃在眼前。
他的肌理偏白,脊背有明显的肌肉线条,显然是常年健身,但又恰到好处地做了身材管控。
不至于大得吓人。
喉间一干,她紧张到忘了说话。
听到声音时绰看过来,手上动作依旧不疾不徐:“不进来吗?”
吞咽一口,顾倚风慢吞吞地将门带上,双腿僵硬得像假肢,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一幕中缓过神。
被她的反应惹笑,时绰忽得想逗逗她:“看都看了,不负责?”
被他的话吓到,顾倚风连忙回头,眼睛很亮很亮:“你这种行为明明是耍流氓,我都还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时绰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那我听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顾女士到底是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被他的话噎住,顾倚风完全没想到这男人怎么突然这么较真。
目光从上而下扫动,最后定格在被黑色睡衣遮盖的腰腹处。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开始隐隐作祟,她故意把自己伪装的波澜不惊,连语气也很平静。
仿佛说出来的话,是一句“早安”或者“今天吃什么”。
但很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
时绰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尾上挑:“你再说一遍?”
顾倚风的脸颊开始孕育热气,但恰恰是这一刻,好胜心又占了大头,她不想被他看扁,于是大口地吸了一口气,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