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刘承旭很有清名,若是和勋贵结亲,反而落了个攀附之名。
“二姐姐见事明白,我是不如的。”丽姝道。
丽婉则道,我虽然有些成算,但不及你分毫,你倒是谦虚上了,但她也不好真的去说这些。
落霞时分,乌
金欲坠,天边一片火红,行船在其中,仿佛沧海之一粟。
见此情景,父母二人都有所触动,丽姝和父亲一起合奏一曲渔舟唱晚。她的琴声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连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萧昀的船和刘家的船并行,他正在船头喝酒,左右坐着的都是王府的清客。蓦然,听得一股动听的琴声,他一贯不被这些烦扰,却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夕阳太好,尤其是听到后面时,他几欲想哭。
大抵是琴声不是入了耳,是入了心。
“世子,这应该是刘家那个女儿在弹琴,素闻她是古琴圣手严天池的弟子,今日我们一听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清客道。
萧昀呷了一口酒,他从不在外显露他本人的真实意图,只是淡淡的道:“这等琴声本世子在昇平坊也是听过的。”
“是是是,世子见多识广。”清客不敢多话。
在萧昀心中第一次真正见到丽姝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容貌甚美,仿若自带神光,自己不过调笑几句,她就持身清白,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奴颜谄媚卑躬屈膝,着实是个可敬的姑娘。
第二次更是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也很是聪明的再也没听任何人提及,施恩不图报,不像杨家那个姑娘,见到一个男人就往上扑。
当初若非以为是她落水,自己也不会去救。
他成长环境都是尔虞我诈,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因此,似丽姝这般不仅美若姮娥,还正直义烈、是非分明,让他心中很是钦慕。
只可惜她早已定亲,自己绝非死皮赖脸之人。
不知何时夜了,萧昀并不敢醉,他的船舱似乎和刘家的船舱很近,甚至他还能听到那边说话的声音。
仿佛是她在和丫鬟们说起牛郎织女星,萧昀也忍不住笑了。
丽姝正和听雪指着天空,“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银河,是王母娘娘的簪子划下的。牛郎就每年七月七挑着两个孩子,和织女在鹊桥相会。”
“姑娘,您这回去就到了七夕了,你们分别几年,正好可以见个面呢。”听雪如是道。
“什么呀,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呢!”丽姝撑着头,胡思乱想。
这辈子爹爹官位升到京中,又有娘亲在,她们的婚事世人
皆知,且他也不用大老远赶去楚州迎亲,如此她心里稍稍安稳些,这次她想的是,要不要提前和郑灏的亲事,如何说服爹娘呢?
关键是她的婚期那些,爹娘再怎么宠她,也不会让她知晓的。
因为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无法打破。
“姑娘,歇息吧。”丫头们催着。
丽姝这才躺下去,她又听着水声,原本睡不着的,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夜里小傅氏又来看了女儿一趟,见她睡下了,才放心离去。
暗夜,不知道多久了,岑时放如今正是兼任总兵官,他正在官衙中,眸子发亮。
耿家老二彻底没戏了,当然,他也只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耿老二自己定力不够,与其等他婚后去青楼厮混,如今曝出来更好。
不时,有黑衣人进来。
“你们记得,刘家的船不要伤人,至于成亲王世子,给我杀无赦。”他也是替东宫做事。
东宫虽然孱弱,但那也是东宫,云亲王的儿子们不及萧昀势力雄厚,这小子在外四处联络,东宫早已看他不顺眼了。
黑衣人听闻此言,悄悄退去。
却说这一夜丽姝睡的正熟,却听到满是火光和尖叫声,她迅速起身。
丝雨哭着道:“姑娘,好像是水贼。”
“水贼?我爹可是光修完河道,如今我们这边可是官船,哪里的水贼这么不长眼睛?更何况还有成亲王世子的船在旁边。”丽姝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般的贼寇,哪里敢劫道官船。
固然现下吏治败坏,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啊。
“姑娘,怎么办?”丫鬟们都吓的惊慌失措。
丽姝则道:“现下我们不宜出去,万一有人摸上来了,悄悄藏在暗处就不好了,还不如就在我们这里最是安全。现在你们听我调遣,听雪和水芸,你们力气大,搬来凳子坐在门口,死命抵住。”
“胡妈妈,你把香粉全部拿出来,记住,若是有人进来,你就拼命往他们眼睛撒香粉。”
“丝雨和水芝,替我把匕首和弓箭拿来,把你们最利的簪子拿在手里,时刻准备刺向坏人。”
她前世原本也是个弱女子,但嫁去乌孙之后,被迫学会骑马打猎,她力气不大,自然不
能够和老虎猛兽搏斗,所以就得学会射箭,否则,你若不能射走野狼,孩子被叼走了都不知道。
况且还时常要伴驾,所以得学会行猎。
所以,她时刻身边准备着弓箭和匕首,弓箭是从刘老太爷哪那儿拿的,毕竟刘家也是锦衣卫世家,这些东西还是挺多的。
“笃笃笃”
只听箭声齐发,但似乎还是火箭,射在了隔壁的船舱上,她松了一口气,但仍旧不能掉以轻心。爹娘那里护卫最多,弟弟们的房间和娘挨一起,都在下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