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都唤作什么名字?”
阿春阿夏皆是一怔,好半晌后,阿春拱手道:“小姐照旧唤属下便是,曾经的名字...都是过去了。”
除非有朝一日能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那些被尘封的名字才能重见天日。
沈云商听他这般说,自不会执意去问,沉默片刻后,道:“母亲说,按照辈分,我该唤你们一声表舅舅与表姑。”
她话一落,阿春阿夏便跪了下去:“小姐不可。”
沈云商正要开口,阿春便又道:“我们四人出自荣家旁支,与嫡系都隔的远,担不起小姐如此称呼。”
沈云商起身去扶二人:“母亲跟我说了,你们都是家中嫡出子弟,如何担不起。”
阿春阿夏不吭声,但却垂首执拗的不肯起身。
两厢对峙半晌,沈云商只能道:“我听你们的就是,都先起来吧。”
二人这才起身。
沈云商便道:“日后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跪,我是小辈,你们别折了我的福。”
阿春认真道:“小姐是长公主殿下嫡女,贵为郡主,我们该跪。”
“但我并没有被册封。”
沈云商反驳他:“长公主府和东宫侍卫统领可都是三品,照你这么说,我得向你们行礼。”
阿春阿夏闻言又要跪,沈云商连忙将二人扶住:“好了好了,咱先不掰扯这事了,以后,我私底下以荣姓唤你们。”
阿春阿夏对视一眼后,终是应下:“是。”
“都坐,我与你们商议些事。”沈云商坐了回去道。
二人稍作迟疑后,先后落座。
沈云商这才道:“以后,你二人都隐于暗处,非必要时刻不必露面。”
“是。”
“除了露过面的护卫外,我们带进京的这些人,你们暗中继续培养,切记小心谨慎,莫叫人察觉。”沈云商继续道。
荣春荣夏二人恭敬应是。
“明日进宫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但赵承北已经怀疑我们的身份,所以此行分外危险,你们随时做好准备。”沈云商看向玉薇:“明日若宫中出了什么意外,你立刻放信号,之后便按照先前计划的行事。”
荣春微微蹙眉:“小姐,若皇帝已经知晓您的身份,明日会很危险。”
“多半还不知。”
沈云商道:“皇帝宣见,避不了,只能赌。”
荣夏道:“那我跟小姐一道进宫。”
沈云商摇头:“若真出了事,皇宫侍卫众多,你跟去也无济于事。”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荣春荣夏见她意已决也就没再多说。
“除了这些部署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暗中留意。”沈云商又道。
荣春二人颔首:“小姐吩咐。”
沈云商垂首取下随身携带的玉佩,让玉薇递给二人:“你们可认得?”
荣春荣夏仔细看过后点头:“认得,曾经在娘娘身上见过。”
沈云商便问:“外祖父带的那块你们可见过?”
二人又点头:“见过。”
“如此便好。”
沈云商收回玉佩,道:“你们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块。”
荣春二人并不知道这玉佩背后真正的含义,但听沈云商如此说,二人心中便有了猜测,荣春惊道:“小姐莫不是在找....”
“是。”沈云商点头:“我想找舅舅。”
这个答案让荣春荣夏都倍感震惊,但同时他们也有一丝激动,可是...
“可万一前太子殿下已经...”
“我知道,可你也说了是万一,万一舅舅他还活着呢。”
沈云商淡然道:“我们就当舅舅还活着找就是。”
荣春荣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讶异。
小姐找前太子殿下只是因为亲情,还是有别的原因。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沈云商并不打算在此时将她要做的事全盘托出,她得慢慢地探探二人的口风,看他们是否有想报仇的意思。
“是。”荣春荣夏一同起身告退。
二人离开,沈云商让玉薇将玉佩放到首饰盒中:“今日早些休息。”
玉薇忍不住道:“小姐,怎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放着,会不会...”
“无妨。”
沈云商浅笑道:“我越是不在意的东西,他们才不会生疑。”
前世,这枚玉佩就是这样在赵承北的眼皮子底下藏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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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宫中就来了轿子,接裴行昭沈云商二人入宫。
如今二人捐赠的义举南邺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获赞誉无数,皇帝心里不管有没有其他成算,起码,在明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
两顶软轿停在了宫门口。
待二人下来便有侍卫上前例行搜身,确认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才放行。
沈云商的视线在裴行昭腰间的金串串上一扫而过,唇角轻轻掀起。
前世他们进宫数次,对这里的规矩又岂能不清楚,想要避过例行搜查携带凶器进宫,对于他们二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