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珊听完,实在震撼。
没曾想自己随口一问,也能挖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
她结结巴巴问道:“那那那,那个他知道吗?”
逢夕宁继续看资料,长睫遮住她闪动的清澈眼眸,“他不知道。”
他岂止是不知道。
他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一味推开他。
故事听完,就要开工。
商贸淳也是商界一把老手,身家雄厚,不过年龄大了点,又才离异不久,拖着两子一女。
好在商贸淳和气生财,对手下人也是极为客气。
但总归威严还在,又久居高位那么久,举手抬足,都是压倒人的气势。
害得云后见山这边过来的人,四两拨个千金,出口砍个价,都要打个绊。
哎真真是。
姜珊就更不用说了。
埋头做笔记,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这个小喽喽,还是跟在前辈后面,安心闭嘴好了。
唯一能全程流畅撑完全场的,只有逢夕宁。
商贸淳的心理战,她见过。
商贸淳的话里话,她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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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招拆招,她还能以下者的姿态,给商贸淳留有余地捧场。
她游刃有余,不卑不亢。
娴熟的工作态度,让商贸淳在谈判结束后,对她礼貌客气邀请讲:“逢小姐,请留步,同我喝杯茶先,如何?”
“不了,商总,我还有事要做。”
商贸淳往椅子上一坐,略带遗憾,语气带着些打趣,“有什么事能比我这个决定投资,可能要给你们季老板送个八,九千万的人还重要啊?逢小姐忙到要忽视我,那算了,我还是给季岘打个电话,说他不重视我好了。”
要投?
逢夕宁面色如常,心里暗暗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跳跃翻转。
“唔,商总盛情邀请,那我怎么好做一个折人热情的坏人呢?不知商总的茶是大红袍,还是碧螺春,有劳商总,让我这个门外汉开开眼界了。”
商贸淳被她的伶牙俐齿给说得哈哈笑。
他指了指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岘那二不沾五的小子,有你,可真是他的福气。去!回去让他给你加工资。他要不给你加,你商叔叔我,亲自打电话骂他。”
一句自称商叔叔,让逢夕宁在商贸淳这儿,得了天大的认可。
商贸淳亲自煮开早上空运过来的雪山之水,他好奇问:“你父亲是?”
“逢山。”
“那你父亲可把你教得真好。能说会道,察言观色,本事在身,以后出去与人博弈,吃不了亏。”
商贸淳看着茶水潺潺落入逢夕宁面前的清朝瓷碗,心中似有思量。
逢山在这些商政世家面前,算不了什么,也可谓,是入不了正旗白统之眼。
会些旁门佐道,曲意逢迎。商贸淳隐隐听人嫌弃讲过,巴结着梁家,此人才略有出头之日。
再论其大女儿,逢浅月。
商贸淳对这位,可能要更熟悉些。
她露面的次数更多,被推到台前来的频率更高。
性格强势,手腕高明,是个不可多得的商界女豪杰。但也利字打头,为人处世轻微浮躁,堪称急功近利了点。
近日听闻,逢山早已退位,逢浅月新任CEO,除了大开阔斧改革自家公司制度,更是左右逢源,开始勤拜笼络山头。
一个树上,结不出来两颗不同品种的果。
商贸淳是真真好奇,怎么眼前这位,同为逢家出身,整个人气质思路却有大不同。
逢夕宁看着碗中的茶尖被沸水淹没后,逐渐飞舞下坠,最后沉没碗底,浸出一碗天价的茶。
她笑,坦诚道:“我父亲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教会我。”
商贸淳恍然大悟:“噢?那可真是有趣。逢小姐难道慧根早成,能自成一派?”
倒也不是。
逢夕宁眼观鼻,鼻观心。
脑子里逐渐浮现出那人的影子来。
从前她不懂,为何在陈宅之日,陈裕景老爱让自己陪着他办公。
“你烦不烦啊。我拼图还没拼完,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书房内,她坐在黑色沙发上,对着人发脾气。
陈裕景坐在桌后,翘着二郎腿,在淡定看财务报表。
“你在哪儿不是拼,同我共处一室,难道不好吗?”
她把漫画书丢掉,扑到人怀里乱七八糟地扭,“不好不好。谁要听你那些无聊的会议。宗扬,和银行的合同贷款,三日之内我要看到结果。还有,我之前讲TC的投资并购案要下调五个点,为何迟迟不肯办?Sales部门上次叫过来的提案,是个什么样子你们心中自有数。宗扬,宗扬……”她把他老成的语气给学了个遍。
还学得惟妙惟俏。
陈裕景一手搂着她的腰,避免她掉下去。
“你多听听,对你并无坏处。反正也是玩,陪陪我,嗯?”
她抱着人脖子,跨坐在他身上,汲着他身上温暖的体温,“陪你有奖励吗?”
她吊着人耍赖,偏生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