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挣扎,怎么踢她,逢夕宁都甩不开。
落日橙红。
风把自己的发吹的凌乱飞舞。
她没这么绝望过,眼红,鼻尖也红。
那年夏天的阴影再次笼罩心头。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为什么你们都不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也抵不住强硬凑上来的胸膛。
正当她觉得绝望的时候——
“操,对我们夕宁小姐耍流氓呢!”
第 28 章
铁砂的厚掌, 一拳打在梁觉修下颚骨,发出咔擦的声响。
方钟离把跌落在沙滩上的逢夕宁小心的拉了起来,又堵在梁觉修面前, 隔开两人的距离。
挨了一拳,梁觉修吐出一口血沫:“怎么, 终于肯英雄救美来了?”
沙滩柔软, 沙子踩在脚底, 把每个人的鞋子都弄的很脏。
除了站在岸边的陈裕景。
逢夕宁悲戚无望的看过去。
男人沉默的站着,正看着自己,表情意味不明。
落霞红有一半淹在海的尽头,导致整个世界,一半黑, 一半充满色彩。
就像她的生活, 明明已经触摸到了色彩的那一部分, 又被黑色给吞噬。
脱下皮手套, 陈裕景眸中不忍, 从黑色大衣下,朝她伸出安稳有力的大掌:“夕宁, 来。”
逢夕宁抱着单薄的手臂, 往后抑制不住的退了两步, 整个画面支离破碎:“...陈裕景...我不要...”
不要你为了我,再沾上任何不快。
梁觉修双臂张开,海风鼓起他的下摆,冲着陈裕景狂傲的说:
“怎么, 高风亮节的陈生, 原来也喜欢横刀夺爱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方钟离不喜欢这年轻人桀骜不驯、以及对陈生不恭的模样。
他狠狠揪住他衣领,梁觉修也不怕, 裂开有豁口的嘴唇,冲他绷紧下巴,得意的笑。
“打呀,正好让大家看看,陈生真面目到底是怎样?”
“钟离,放手。”陈裕景平静的说。
方钟离气馁,尽忠职守的奴仆,只好听命。
梁觉修一把拨开方钟离,傲慢不逊的盯着陈裕景看:“她,逢夕宁,我从小看着长大。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比你清楚。陈生,你位高权重,喜欢小的、年轻的,大可去找别人,你说你招惹她干嘛?昂?”
“不是...梁觉修,你闭嘴!是我主动招惹他的。”逢夕宁冲上去捂他嘴巴,不让梁觉修再说什么恶心的话。
结果被梁觉修灵敏避开。
他指着陈裕景,又对逢夕宁不争气的骂道:“他年长你那么多岁。如果不是他给你机会,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接触的了他。”逢夕宁涉世未深可以不知道其中的道,可他梁觉修不傻。
逢夕宁拿拳头胡乱捶他,去打他,央着他不要再说了:“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不是!不是!”不准污蔑他的形象!
可梁觉修只顾讽刺冷笑。
一声平静的嗓音打破这场闹剧——
“是。”
是他放任她来招惹自己。
是他给了她底气,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
陈裕景迈开稳重步伐,慢慢朝着夕宁走过来。
沙把他的鞋面弄的脏乱。
逢夕宁尤如听到被判死刑的最后一道诏书,绝望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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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量高的儒雅男子,把人抱进怀里。
接着拿出手帕,擦过逢夕宁脸上的泪痕,低头安慰她道:“哭什么。”
这世界上,除了生离死别,并不值当让人哭。
她别开脸,陈裕景只当她累了,于是让她埋入自己的怀,给她一个暂且安静的港湾。
男人的事,理当是男人来解决。
把女人牵扯进来,是无耻之举。
陈裕景不笑时,很严肃:“你凶她,恐吓她,这就是你所谓的懂她?梁先生,不瞒你说,夕宁和我已有结发之意,今日你这番,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先?”
梁觉修皱眉:“胡说八道!”什么结发之意。
陈裕景敛眸:“不久前同梁总见过面,60多岁依旧骨骼硬朗,我想,令父把偌大家业交给你,也是想安度晚年。梁先生,你还有大好的前途。”
梁觉修:“怎么,威胁我?”
想起上次梁再河回来时的大发雷霆,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平生第一次,让自己跪在祖宗祠堂面前,发誓不去招惹陈裕景。
想来也是陈裕景在父亲面前作怪说了什么些不该说的,不然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为何性情大变?
起初是梁觉修感到大大的不甘。
若两人生在同一年,指不定人人称赞的陈生就会变成梁生。
他陈裕景不过是捡了混沌年代的漏,趁机上位,转危为安,倒成了千禧时代,闻名四方的大好人。
好不要脸。
香江老一辈的,谁不知道他陈裕景的生父,是个无恶不作的黑.道头子。
娶了个教书的,就以为自己是文化人了?笑话。
这等假斯文,文昌帝君见了怕是都要晦气两声。
如今是铁定的不服。
夕宁他也要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