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枫也觉得是这样。
宋译说：“是不容易。”
*
夜里，汤琳照常去了宋译的房间。宋译依然在加班，她等了一会儿，等得无聊，见桌上有纸笔，想起宋译无论是硬笔还是软笔，字都写得极好，堪称书法大师，于是坐过去，拿起钢笔便在一张纸上写起来。头几个字她写得认真，后来就越写越潦草了，最后她开始用钢笔画画。
“宋参赞。”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喊声，是苏江的声音。
汤琳心道，苏江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宋译？而她是不可能开门的。房间里没有响动，苏江继续敲着门，喊话声也不断，真是契而不舍。汤琳皱眉，苏江这么契而不舍地敲门是有什么急事吗？她要不要开门？但要是开门了，宋译又不在，她却在宋译的房间里，那她和宋译的关系就暴露了。
汤琳正在犹豫开不开门时隔壁传来了李林枫中气十足的声音：“别敲了，宋参赞没回来，还在办公室加班。”
苏江道：“我看宋参赞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还以为他在房间里。”
“不在。”李林枫断然道。
苏江“哦”了一声，说也不是什么急事，他路过这里，恰见宋参赞房间里亮着灯，于是才想来找宋参赞。“我这就回去了，明天再跟宋参赞说。”
汤琳听到苏江离去的脚步声以及他小声说：“难道是宋参赞忘记关灯了？”
苏江离开，汤琳松了一口气，她忘记了她在宋译的房间里开着灯，暴露了房间里有人。刚才算是李林枫给她解了围，还真没想到，汤琳的嘴角微微扬起。却在这时一声“嗯哼”传来，汤琳被吓了一跳。但这声“嗯哼”之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汤琳嘀咕，她怎么感觉李林枫知道她在这里，故意出声吓唬她？
怪就怪在大使馆里也没有别的地方约会，以后她来宋译房间得关灯了，汤琳心道。
宋译开门进来，见汤琳坐在桌边写写画画，于是走上前去。“在做什么？”宋译走到汤琳身边，凑头看去。见到那纸上的画弯唇笑：“画的我？”
“怎么样？”汤琳转头得意地看着宋译。
宋译说：“栩栩如生，画工不错。看来，这些年各方面都长进了不少。”
汤琳昂首，下巴高高扬起：“我一直是许多人心里的女神，尤其是你杳无音讯的那几年。”
宋译顺势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笑：“了不得。”然后又说：“什么叫杳无音讯？我不是在外交部本部就是在驻外。”
“没见过人，没说过话，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不就是杳无音讯？”汤琳道。她的眼里闪过一些情绪，这情绪里有那时的懊恼，回头想想，最多的是遗憾和藏在心里的爱意及惦念。
宋译一时也有些恍惚。他说：“外交工作就是这样的。”
“那些年有没有想起过我？”汤琳问。
宋译伸手摩挲着汤琳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黑珍珠手链，他缓缓说：“偶尔。”
汤琳哼了一声，偶尔才想起，看来以前她在他心里果然不重要，可能他心里都没有她，那现在她在心里又会有多重要？
宋译说：“每天忙碌着工作，哪有时间想人？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以前跟在我身边的那个丫头，以及在电话里要求送黑珍珠手链作生日礼物时的语气。”
汤琳想着那时她对他应该是又爱又怨的，在电话里故意刁难他，要他送黑珍珠手链。之所以说故意刁难，是因为在他所在的驻在国要找到黑珍珠手链不容易。
“还想过别人吗？”汤琳不满地问。
宋译：“夜深人静那点时间只够想你一人。”
汤琳扯了扯唇，然后又咧嘴笑。
“但我进翻译司时你都没认出我，你完全把我忘了！”汤琳翻出了旧账。
宋译感慨：“是啊，几年不见你长变了许多。”她从小就漂亮，但现在的漂亮又和以前不同，那时让他也一时没认出来。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汤琳满意，她说：“无论变了多少你也应该认得。”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宋译看着汤琳的样子，低笑。
汤琳又昂了昂首：“我现在开始生气！”
“真的？”宋译低头看着她。
汤琳哼了一声：“当……”
“然”字还没说出口汤琳的唇就被人堵住。宋译一边吻她一边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换他坐下，然后再将她放在他的腿上……
“现在还生气吗？”宋译低头看着汤琳，笑着问。
汤琳撇了下嘴，又弯了下唇，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埋头咬了一口，最后双手抱住他的腰。
宋译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一手揽着汤琳的腰，一手拿起桌上的纸，开始看汤琳刚才写的字，他评价道：“前面几个还不错，但还需练习，后面的字就没眼看了。”
汤琳才不在乎。
“找机会我教你。”宋译说。
汤琳懒懒道：“不，我不想成为书法家。而且苏江还夸过我写的字好。”
宋译睨了汤琳一眼，苏江这恭维不是在讨人欢心？“所以他夸，你就笑纳了？”他问。
“当然。”汤琳说，“现在我只想在宋参赞怀里睡觉。”
说着汤琳就闭上了眼睛。
宋译盯着汤琳，汤琳没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