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可不像某些人那么虚伪,至少我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科目。”
谢程里冷呵一声,淡淡扫她几秒,“你挺自豪。”
梁晚闭着眼眸点了点头,她伸手去拨动窗帘的布帷,光影在脸庞上时隐时现。
没过多久,下午两点的钟声拉响,走廊上的脚步声由慢到快。
梁晚抱起自己的书,悠哉游哉地起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喊了他一声:“谢程里,我觉得只是每天中午辅导好像没什么效果,看来之后得占用一下你放学的时间了。”
没等谢程里答应,她就飞快离开了。
他敛下眼,也不知有没有将梁晚的话放在心上,男孩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被梁晚搞得凌乱不堪的桌面。
本就略有坑洼的木桌面被新添了一些字迹画符,是梁晚连日来的杰作,哪怕他每天都试图用沾水的纸巾擦拭,却也是无济于事。
她好像就见不得干净。
那本被她玩弄过的物理课本,好几张书页都翘起了飞角,他用力用其他书压了压,才顺眼多了。
午后铃声响后,校园的吵闹声越渐明显。
洗水间里,几个午休过后的学生聚集在一起,洗把脸醒神,中途聊起了其他。
站在最前头的陈季正拿着擦黑板的抹布在水下冲洗,拧干了一次又一次,白色的粉笔污水却像是怎么也换洗不干净一般。
王以敏、张菲还有其他三四个人排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问话的女生是对面班的,以前和梁晚一个班。
“哎,你说是不是梁晚威胁他了?不然谢程里理她干嘛?”
“不会吧,谢程里那种学霸,她怎么敢惹。”
九中的重点栽培对象,明年就靠他拿市状元了,硬说关系的话,梁晚虽然是梁老师的女儿,但比起她来说,校方还是会更重视优生资源吧。
再说了,就看平时谢程里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孤僻样子,也不像是会被梁晚威胁的样子。
“他们每天中午出去干什么啊?我听人说梁晚之前教训一男生,就把人逮到天台上逼人抽了两包劣质烟,不抽完不放,后来那男生吐了好久。”
一班的男生杜澎质疑:“不会吧不会吧,我感觉她看起来也还挺好相处的。”
与梁晚同过班的女生生怕他不信,声调都不免提高了些:“我骗你做什么,真的,还就是我们班的,装逼在她面前吹了口烟圈,当天下午就被梁晚那群人拉上去了,听说了还给他们表演了一晚上的吐烟圈呢。”
站张菲旁边的王以敏小声道:“你们别胡说,我之前中午上去找老师的时候看见谢程里在帮她补习。”
张菲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驳:“屁吧,怎么可能,梁晚找人补习?可能吗?再说了,人谢程里能答应帮她?”
说到这里,张菲注意到最前面的陈季,于是下意识地出声问了句:“班长,你不是跟谢程里熟吗?他真帮梁晚辅导去了?”
熟吗?她和谢程里在这学期之前做过一年的同班同学,三年的邻居,可是总共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十句,记忆里,好像谢程里和她说过最多的就是“谢谢”。
因为她抄水表时会帮他家的一并抄录好放到他家门口,也会偶尔帮他分发来不及发出去的周测卷和作业纸,会帮他记下优秀学生会议记录……
水流声哗啦啦地作响,不断渗下的水柱经过粉笔的渲染过后,落在水道里的颜色显得污垢又肮脏。
抹布的味道不算好闻,无论冲洗过多少次,陈季的手也还是沾染上了那股味道。
明明在洗这块抹布之前,她涂了妈妈给她买的薄荷味手霜的,此刻也全然嗅不到了。
见她充耳不闻,张菲狐疑地咂舌:“怎么都是闷葫芦。”
洗不干净,陈季放弃继续洗了,她用力拧干抹布,摇了摇头回张菲的问话:“我不知道。”
下午上了两节生物连堂之后就全是自习了。
课间,一大堆人拥堵在陈季座位的周边,商讨着要参加什么运动项目。
耳边聒噪的探讨声吵得梁晚睡觉都谁不清净,尤其是王天驰那小子跟体委关系好,为了凑人数热情得不得了,挤在人群堆里扯着嗓子问了她几次要不要参加什么别的项目,她拒绝了一次还不够,甚至还看着项目挨着问,问到梁晚最后干脆如了他的愿,让他缺哪样就给自己报哪样。
稀里糊涂填完之后,梁晚彻底丧失了困意,天气闷热得让人恨不得把太阳给射下来,周遭又全是人,梁晚索性跑到梁实秋的办公室去吹空调了。
这样总没法子举报她逃课了吧。
但是真不凑巧,梁老师下午没课回去陪肖女士追肥皂剧了,不过像是提前知道她要来一样,还给她留了字条说哪儿放了水果。
梁晚对此的评价是,肖女士训夫有方,所以她有个格外贴心的继父。
她还特意上楼去找了柳苏苏一起,不过那家伙还因为中午那事儿跟她闹别扭,吃梁晚的草莓时,脸上那叫一万个不情愿。
梁晚干脆挑了个大的,塞进她嘴里,那柳苏苏把她下垂的唇弧度给收了起来。
“我说你啊,见好就收,我可不是黎之行,舔着脸一而再三地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