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羞愤,“书。”
“什么书?”
“刚我掉的那本书!”
偏他还不依不饶地问:“你掉的什么书?”
“谢程里!”
这还是梁晚第一次刷新对他的印象。
片刻后,他稍疑问:“为什么要看那个?”
“当然是想看才看的啊!”
“想看什么?那个不是我们该想的东西。”
“我就看看,我又没想。”
“而且再说了,反正我以后看的,现在提前看看又怎么了嘛。”她嘀咕道。
“很恶心。”他声量大了一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紧握住的拳每一根指头都在颤抖。
只是那时梁晚并不明白他所有的隐忍克制。
不知道为什么,他话一出,她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一些,至少她没想到谢程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
就算别人撞到,她也并不会觉得旁人会有生气这种心情,可是现在她觉得谢程里真的在为这件事和她生气。
女孩的语气不经意间委婉了不少,甚至有点乞求意味的撒娇,“我就看看怎么了,我又不摸又不碰的。”
他几乎是以一种劝诫的态度试图和她解释道:“梁晚,别学坏的。”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很恶心”这个词。
“谢程里,你太烦了!你管我!”
大概是知道自己跟他说不明白了,梁晚此刻有点委屈,声音都大了不少。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别人那里她可能会有不少法子。
偏偏是在他这里,她除了试图和他讲明白之外好像没有一点办法了。
“谢程里,你该不会是想拿回去自己看吧。”
“要真是这样,你跟我说,咱们可以一起分享。”
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停下过。
“我跟你说啊,男孩子提前长点见识是好的,不然以后交女朋友会嫌弃你菜的。”
冷清的冬日午后里,耳畔边像是有一把火烧着,热得他燥闷。
“闭嘴。”
寒东临至。
温度骤降得快,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期末关卡也缓缓拉开了序幕。
一班毕竟是尖子班,学习氛围很重,各科老师也相对逼得比较紧。
课程虽然教完了,但作业却多得死人,每天一科一张卷子都已经成为常态。
跟柳苏苏他们那群越到期末越放松的人比,她简直忙成狗,别人不是玩乐就是约饭,她的日常不是卷子就是套题。
梁晚一度觉得自己再这么熬下去,得英年早逝。
最烦人的还是期末前的一周,肖女士为了让她临时抱一下佛脚,又一次自作主张地邀请了她至亲闺蜜老钱的儿子来家里做客。明面是说让俩孩子共同学习,但其实想的也就是让钱源多帮帮梁晚。
可就上次因为他误会她多嘴他女朋友那事儿,两人到现在都还闹别扭呢。
久了之后,梁晚也不稀罕。
谁还不能找个成绩好的帮忙补习功课啊?
就他能,瞧他在补习机构里偷偷摸摸做题的那样,扣扣嗖嗖的也不知道像谁,钱阿姨可比他大方多了。
两人彼此都对对方不太满意,可偏又有大人在,只好关上门,大眼对小眼。
他在她课桌上写作业,她就在一旁打游戏,谁也不碍着谁。
但她打完闲来无聊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毒舌一句:“放弃吧孩子,再怎么努力也拿不到市第一的。”
钱源每一次和她见面之前,都会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在和这个女的说一句话。
可是每次梁晚说出的话都恰好能踩到他的雷点上,一口气咽不下去,逼得他不得不反驳:“你又知道我拿不到市第一了?”
女孩半撑着下巴,一脸百无聊赖的慵懒相,她另一只手不停操作着手机界面,冷笑一声:
“就你。”
虽然承认他这小子认真又刻苦,但跟谢程里比还差远了好吧,不是她吹。
被她毒舌久了,钱源多多少少也比以前口齿伶俐了些,至少不会被他带沟里去。
他正了正坐姿,“我拿不到市第一怎么了,说得你好像能考到一样。”
梁晚顿时黑脸了,也没再和他说话,只是关了游戏界面,开始认真做起了作业。
九中今年的期末考比年往年延长了些,直到一月末尾才各年级才依次考完。
二月初开始放了寒假。
期末成绩没下来的那几天,梁晚逍遥自在得很,整天整天地不归家,到了晚上十点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样,每次肖女士打开她卧室门都能看见她洗漱完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以至于想骂她几句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不过梁晚自己心里也有数,在肖女士忍耐她这种行为快要极点的时候,她又开始玩起了装乖那一套,还把柳苏苏叫到家里面来住了两天。
有外人在,肖何蓉脸也拉不下来。
“阿姨,你做的这个大骨汤真的好好喝!”
柳苏苏每次喝都忍不住感叹一次,小姑娘嘴甜,性格又好,不像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