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接着说自己拒绝的理由:“你不是盛寻,我不能在天黑以后见陌生人,那很不安全。”
那边轻轻笑了一下。
“你这干脆把我归类陌生人了。”
她赌气地看手里空荡荡的饮料瓶:“你是撒谎精,只会骗我,但是没关系,我也不愿意见你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见。”
“不行啊。”盛寻好脾气地沟通,“见不到你我会难过。”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余照嘟嘟囔囔,“死渣男,活该,这就是现世审判,你这样的负心汉在小说里都混不上一个男二,就是炮灰前任,出场只为了打脸,再把你绑到耻辱柱上唾骂三天三夜。”
他诚心祈求:“求求你宽宏大量,原谅我一次吧,只要愿意原谅我,小的感恩戴德,一生积德行善,唯你是从,好不好?”
余照捂着额头,许久没说话。
“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思维都停摆,余照头好沉,脖子都快断掉,于是换个方向歪头省力,莫名其妙开口:“看看腹肌。”
“什么?”盛寻极其小声,不可置信地问。
“看看腹肌,怎么了?”
盛寻清清嗓子,立刻解释:“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现在,嘶....”
他无比为难,尴尬地讲:“我现在没有。”
“哼。”余照自鼻腔发出冷哼来,退步,“那就看看腰。”
盛寻立刻保证:“我这就去锻炼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反正你看着练吧,我不喜欢太大块的肌肉。”
“好。”
“我总觉得,要是肌肉太大,可以一拳送我归西,所以我不喜欢肌肉男。”
盛寻开怀笑起来,顺着她讲:“好,那就练一点点肌肉行吗?”
余照咽口水,脱口而出熟悉的形容词:“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嗯。”他保证,“我记下了。”
余照滞涩的脑袋晕晕乎乎,眼前发花。
“盛寻。”
“嗯?”那温柔耐心的语气好像永远都不会变一样,让她心里发酸。
“是不是我真的很差劲啊?”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那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
盛寻那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一直说我喜欢别人?”
余照委屈地闭上眼睛:“你干嘛骗我?”
她再不爱哭,此刻也收不住自己泛滥的泪腺。
“你明明就是更喜欢别人,比我漂亮,比我活泼,比我爱笑。”
“没有,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别骗我了,盛寻。”
她垂头,心累到极致,干脆将头抵在玻璃上,不顾什么冻不冻人了:“我好累,喜欢你好累,好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决定再也不喜欢你了。”
“你一直在说的别人到底是谁啊?”盛寻纳闷。
余照立刻哭哭啼啼:“你要我亲口说名字?你报复我是不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太狠心了,你是死渣男。”
听出来她哭腔里的极度不满意,生怕她挂电话,盛寻立刻哄着:“好好好,我是死渣男,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喜欢谁了啊?我到底背着你喜欢谁了?”
窗户因为室内外的温度差蒙上一层纯白雾气,余照伸出手指在上面画圈圈不讲话。
“说说,嗯?”
“还有谁。”余照的手指顿住,“就是那个你偷偷摸摸加了又删的女孩。”
“不是说了吗?那是我哥的同学啊,我甚至觉得我哥喜欢她,跟我不熟,完全不熟。”
“我不信。”
“我们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闲聊过。”
“我不信。”
“那这样,明天让我哥给你解释,行不行?”
“我不,他是你哥,他肯定会帮你圆谎。”
盛寻都气笑了:“那要不我豁出去,我脸不要了,我去拜托阮思月跟你解释,行吗?”
“她说不定会被你漂亮的脸迷惑,帮你撒谎,一起来骗我。”
“圆圆,你今晚有点怪。”
盛寻无奈:“你想,如果我们俩是真的,她怎么可能同意一起来骗你呢?那只会发生一种情况,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叫我死渣男。”
“我不想听,反正你对我说谎。”
听得出来盛寻那边很崩溃,他不断吸气最后也没说出一句气话来。
余照想了想:“你就是典型的甘蔗男。”
盛寻已经麻木了,问:“甘蔗男又是什么词?”
“就是那种刚进嘴很甜,嚼起来都是渣的男人。”
“唉....”
“你怎么能叹气?你对我无语??”余照不高兴地问。
“不是,不是。”他隔了几秒又自暴自弃,语调平板,“我对我自己无语,我是甘蔗男还有死渣男。”
“算你有自知之明。”
余照眼皮发黏,慢吞吞爬下窗沿,掀开被子像个大蚕蛹一样往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