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穿着厚重冬季衣物,这一拐自然没什么威胁,盛寻笑嘻嘻躲都不躲。
“那快点吧。”他都不怎么看路,一直歪头瞧余照,“然后我就天天赖着你,住在你家,24小时跟你待在一起。”
“想得美。”余照不自觉柔和嗓音,“我八点半上课,上午结束是十一点半,下午是四点。”
“那每天中午我都在外面等你吃午饭,下午送你回家。”他摇头晃脑美滋滋,像是感慨这什么神仙日子,“一天可以见你两次哎。”
谈起补课班每周一天的假期,盛寻询问:“那天咱们去哪儿玩?都听你的。”
北方年前反倒是最冷的时节,余照将手缩在羽绒服兜里,仰脸瞧他。
“你约我玩还是我约你玩?”
“我约你啊。”盛寻停驻,站在原地举起手指放在白嫩脸颊边,一脸认真,“青天大老爷,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想跟你出去玩...”
说着说着自己都在憋笑。
余照踮起脚在他发誓的手指上拍一下,冰冷的体温相触,让她心头颤抖,出声嗔怪。
“有毛病。”
她轻轻跺脚将雪地靴鞋尖的雪抖落:“既然是你约我出去玩,就不要问我想去玩什么,你要自己做好计划,想一起玩就不许当甩手掌柜。”
“明白。”盛寻连连点头。“我大概有点想法。”
余照嘟囔:“不过现在是冬天嘛,也没什么好玩的。”
说话间超市已经到达,盛寻利落地掏出钱包付钱,在余照伸手想去拎东西的时候自然拦住了她的手,轻声说。
“我拿,冷。”
于是余照的手缩回去,回家路上揶揄:“你刚才掏钱的样子好帅。”
“真的假的?”
“嗯。”她接着逗盛寻玩,“盛寻,以后你努力挣钱行不行?”
“好。”一副我认真我努力的正经脸。
“然后呢,工资都交上来,一毛都不许私藏。”她开始快乐胡说八道,“你就在外面好好工作挣钱,只许晚上回家睡觉。”
盛寻被逗笑,沉吟几秒。
“只能晚上回家吗?周末怎么办?”
“还用说吗?”余照耸肩。
“行,那我周末出去住桥洞,坚决不在白天回家。”
“不是,是你周末也找个兼职,不许停下来,一直挣钱。”
盛寻一脸探究:“青天大老爷,你也太黑心了吧,让人一直工作?”
余照将脸埋在围巾里偷笑,又听他问:“那挣多少钱才能不去住桥洞,而是跟你一起在家待着呢?每天能看到你24小时那种。”
温度一路从心口窜到脸颊,余照感觉围巾传递回来的呼吸都烫了几分,小声开口:“三亿五亿的吧,我听说一个亿存在银行里每年的利息能有150万左右呢,好几个亿的话,躺平,立刻躺平。”
盛寻瘪瘪嘴:“这个目标好像有点悬...”
“那是有点悬吗?那是不可能。”
余照笑起来的声音清脆可爱,让盛寻一直瞧她的笑脸,心被融化。
“那你得从元谋人就开始打工,光打工不行,积累够了存款还得抓住时代浪潮去创业,然后经济不好继续打工,接着再跟我....”
她及时收起话头。
“元谋人。”盛寻没忍住心痒,捏捏她帽子上的小毛球,“小小的脑袋好多想法。”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笑点奇低,余照觉得自己肚子里灌进一堆凉气。
“明天放学我想去吃关东煮。”
“好。”
看着到小区门口,盛寻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将她从头看到脚,确认头发丝都在该在的位置,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给余照轻轻拉紧羽绒服领口的拉链。
“回去吧,明天见。”
“盛寻,我喜欢你跟我说明天见。”
盛寻垂眼瞧她,她眼睛里满是认真和柔软,睫毛上的雪被体温融化,湿润清亮。
“你看过那个电影吗?”余照后退一步,用一种奇异仿佛诗朗诵的腔调,“明天会持续多久?”
随后笑眯眯自问自答:“比永远多一天。”[1]
进门前抖抖雪,余照将羽绒服挂在玄关,家里的暖气热度十足,扑面而来,混着厨房的饭香味,是幸福化成实质。
妈妈坐在餐桌边沏茶,慢条斯理往茶壶里倒热水,看到她进门,瞟一眼塑料袋。
“又喝饮料。”
余照换上拖鞋,舒展身体往冰箱边走。
“这无糖。”
“再无糖里面也有添加剂,那对身体能好吗?天天念叨你也不听。”
“是是是,你说得对。”
余照把雪糕一股脑倒进去。
“最近钱够不够?”林美珍捏着茶杯问。
余照立刻两眼放光:“给点吧,妈妈。”
盛寻这个笨蛋在自己生日送的礼物,让她一下子搭进去七千块,着实肉痛,想起来就牙根痒,想跳起来捶他膝盖。
“哇。”她语气夸张,看妈妈抽出五张粉红纸币,“太大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