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灿烂笑容扬起:“啊...不用,我让盛寻把我家的拿下来。”
“哎。”正掌勺的主厨余飞跃伸手制止,招呼郑洁帮他看会儿炉灶,自己出去买生抽,他熟知超市在哪儿。
余照一计不成,只得蔫巴巴穿过长长客厅,听厨房里剩下的三人谈论姥姥的按摩椅,林美珍不情不愿说是盛寻送给姥姥的生日礼物,她喜欢得紧。
软底拖鞋经过甜甜时脚步越来越慢。
余照眼珠一转,偷偷摸摸扳女儿的小肩膀,面对侄子纳闷的眼神,她将手指抵在嘴边,看侄子保守秘密般双手捂嘴,她放心将孩子偷走,鬼鬼祟祟钻进客卧。
“记不记得爸爸叫什么?”
甜甜眨眼,奶里奶气:“熊玉。”
“对。”她蹲在女儿对面,看她天真懵懂的葡萄眼,循循善诱,“爸爸呢?”
小女孩歪头,拧着眉毛瞧她。
“爸爸在哪儿呢?”
被余照这么一问,甜甜小小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家里人都在这间屋子,唯独没有爸爸,爸爸不见了。
“你想不想他?”
哪怕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甜甜也瘪瘪嘴,眼睛含泪点头。
“去找荀钰。”余照打开门,轻推她的连体童装,似是鼓励,“去问问姥姥,你爸爸呢?”
短藕似的小腿还没能走到厨房附近,哭声就乍然响起,像是有预警按钮,整个一楼除了余照,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事儿,往客厅中央的甜甜身边去,把墩墩吓得愣住。
余照心底给宝贝女儿双手合十道歉,你爸今天能不能进门全依仗你了,余茜,小小的肩膀承载大大的期望,随后闪进客卫,坐在马桶上竖耳细听。
甜甜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被郑洁抱起来也不安地扭着身体,面向姥姥委屈抽噎。
“要熊玉——”
“爸爸呜呜呜呜——爸爸——”
太姥姥、姥姥、舅舅舅妈齐上阵,谁也安抚不下来,墩墩小心将积木往妹妹手里塞,她攥起瞧瞧,又哇的一声。
“呜呜呜要爸爸——”
“圆圆,你在厕所干嘛呢?”林美珍焦心地催,“听不见哪?你快出来哄哄。”
“妈,不行,我肚子疼。”余照尾音在嗓子眼没搂住调,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掐住自己的手腕收敛笑意,“不管她,哭就哭吧。”
“哪能让孩子这么哭啊?”
买生抽回来的姥爷看见这架势,也没心情做饭,连忙做鬼脸逗孩子,平日里早该破涕为笑的甜甜今天就认准了要找爸爸。
秦思博瞧瞧小姨夫妇心疼得不知怎么好的脸色,谨慎开口:“要不——我去楼上找他?”
客厅里除了甜甜尖锐的哭声,没人说话,注意到妻子朝自己使眼色示意去,秦思博又说:“那我去了啊,甜甜别哭啦,舅舅这就上楼。”
秦思博搓搓额角,敲响三楼的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浅浅脚步声,随着门打开,露出一张清俊干净的脸,他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对面的人就先扬起笑脸。
“是壮壮哥吧?”
“对,你认识我啊?”
盛寻搓后颈:“远远见过几面。”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呢..那什么,你家有没有生抽?”
盛寻虽然有点意外,还是转身去拿调料瓶,两人隔着门交递,秦思博又说:“你也下来吧,大家热闹吃顿饭。”
“我就...”
“我小姨他们也同意,不然能是我来找你吗?”
“那,那我换身衣服。”
“行。”秦思博体贴他的局促,“你换吧,我在门口等你。”
盛寻进门就被迎面投放定时炸弹,甜甜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哭,将本就紧张的盛寻捆得脸颊涨红,他一边安抚拍女儿的背,一边跟大家问好打招呼,林美珍夫妻俩都是轻轻哼一声算作回应,他有点惊喜地抿抿唇,温柔摸摸墩墩的额头。
墩墩抬头瞧一眼,又去牵秦思博的手:“这个哥哥是谁呀?”
“不是哥哥,是...”秦思博转头瞧回厨房忙碌的小姨夫妻俩,偷笑,“是姑父。”
余照终于现身,厨房里打下手的变成了盛寻和秦思博,郑洁在客厅带两个孩子玩,烟火气息使人倦怠,姥姥精神不济,身上铺着绒毯浅眠。
盛寻默不作声削山药,打开水龙头冲干净,随后小心放在案板上,等待余飞跃来切,自己也站到不会挡住别人的位置,显然是全神贯注。
余飞跃拎着菜刀转身瞧见,无奈叹气,利落刀工哐哐哐剁半晌,又抬起头,并没有指名道姓地下发任务。
“扒两头蒜。”
“我去。”盛寻机器人激活了似的。
厨房里仅剩主厨还在收尾,其余人都到客厅休息闲聊,等待开饭,盛寻不好意思坐着,于是独自走到长餐桌边,细心分餐具。
“姑父。”
他低头瞧恰好与他运动裤logo齐平的小男孩,对这个称呼没有抵抗力:“嗯。”
“你今年几岁?”
“27,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