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本来就离她很近,可别的女生被泼的时候他没有反应的呀。
他喜欢...
她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可盛寻关切望着她的眼神让她难忘。
纠结几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对盛寻是什么心态,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突然猜测别人喜欢自己,说不悸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她对盛寻的关注越来越频繁。
夏天的终幕,顾江帆拉着她参加“笔友活动”。
大家只要把自己的性别、名字、手机号还有化名写在纸条上,投进纸箱,就会有人给你安排笔友,据幕后的人说,写上真实信息是为了不被安排到同性,而分配好笔友后,只会给对方你的化名,真实信息看你们自己聊不聊得来,自愿给与不给。
换句话说,会给你随机分配一个异性的手机号,看你和谁有缘分。
天哪,这种缘分天注定的感觉对高中生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余照觉得全年级的人都参加了,纸箱所在的车棚从来没体验过这么高人流量。
在那个余照无数次走神想起盛寻的高一暑假,顾江帆经常跟她发短信,分享自己和笔友“夜深知雪重”的聊天进度。
而每次话题转移到余照的笔友时,余照都是那句:“我没收到短信。”
有可能她的纸条掉出去了,她也不在意,本来就是投着玩的。
暑假,她去姥姥家,在后院帮着姥姥挖坑种菜,太阳晒得她昏头,她突然想到,盛寻好白,自己都不如他,万一晒更黑了岂不是很丢脸,防晒霜有用吗?
壮壮哥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盖在她头上,揶揄:“是不是想小男生呢?你什么表情?”
“我怎么啦!”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盛寻蔫巴巴的样子让她恼火,但她对他非常有兴趣,探究感与日俱增..而且越看越好看,等到高二开学,一定要多接触盛寻,跟他讲话,她目光灼灼,确定好路线。
“圆圆,你脚下有蚯蚓!”
“啊!!哪儿呢哪儿呢?”
可结果呢?
熬过难熬的暑假,终于盼到开学,她偷偷摸摸在脸上拍了点林美珍的粉底,穿上假期精挑细选的运动鞋,头发扎好几遍才满意,高高兴兴走进教室。
盛寻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新同学。
余照失望地垂下眼,感觉满腔热情如同气球被戳了个稀烂,盛寻无声无息地消失,她开始对日常生活提不起兴趣,曾经买完就会迫不及待拆开看的言情期刊,已经攒了好几本。
她在食堂堵住王梓:“你同桌怎么没来上学?”
“我哪知道?”王梓莫名其妙,“我跟他一点都不熟,都没说过几句话。”
怅然若失彻底将她淹没,直到五一运动会,盛庭竹参加男子5000米的项目。
最后几百米的冲刺阶段,不断加速与追逐的过程在锣鼓喧天里确实很让人热血沸腾,余照疑惑抬头,看激动到站起来挥拳的顾江帆,但也不至于这样热血吧?
“江帆,你认识盛庭竹?”
顾江帆眨眨眼,理所当然:“他是夜深知雪重啊。”
哦。
余照手掌撑着下巴,缓缓出神,盛庭竹是顾江帆的笔友,笔名叫夜深知雪重,盛庭竹..盛..盛寻。
她一把攥住顾江帆的胳膊,眼神发亮:“问问他!快问问他!认不认识盛寻?”
参加完跳高,满头汗水的高大体育生暗喜地接过顾江帆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灌一口才看向余照,平淡开口:“他退学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二叔二婶没跟我说。”
“那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这...”他一脸为难,“盛寻好像没有手机。”
“没手机?”
他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余照不由得想,如果当初她敏锐一些,发觉盛寻在自己心里很特别,就去跟他讲话,他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继续读书吗?
不不不,这样想实在是太冒昧,她的言情小说看多了。
盛寻也没表达过喜欢她吧?充其量只是帮她挡一次水而已,她简直是在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也许盛寻看她的眼神也无比平常,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所谓的“暧昧”。
于是她的时间流速又快了起来。
军训第一天拍的合照是她跟盛寻唯一出现在同一镜头里的照片,她将那张照片压在抽屉的最底层,告诫自己不许再这样爱幻想。
直到大雪纷飞的某一天,她挽着顾江帆的胳膊走出食堂,用冻得通红的手指翻开手机去看短信,呆立在原地。
是盛寻的短信。
按照她本人的视角看,这是一个自作多情却又峰回路转的故事,但据后来的盛寻讲述,她听到了故事的另一面。
比如她很喜欢蓝色。
她总是很困,上课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有一次因为睡着被老师叫起来罚站,站了十分钟就头晕想吐,只能白着一张脸在走廊上透气,被恨铁不成钢的老师告诫全班,要多锻炼身体,注意身体素质。
她不擅长数学,理科差就算了,政治也不太好,整个人的成绩都在靠语文英语历史三科维持水准。
她和顾江帆总是分享小零食,两个人看到什么好看的小说两眼放光地推荐给对方,像是冬季找到食物的两只松鼠,而她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明亮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