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
阿黛讪讪,无奈地“嗯”一声。
“你想与萧娘子去也无妨。”兄长道,“只是放灯归放灯,切不可甩开家仆乱走。”
阿黛没想到兄长竟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眼睛一亮,忙答应下来。
果然有明玉在,家里的人就会放心。连兄长也不例外。
阿黛心想,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亲生的。
齐王站在上官谚身边,依旧一语不发,只看着上官黛和上官谚说话。
未几,上官黛的目光忽而看过来,他不着痕迹地转开了眼睛。
离开花厅之后,走了十来步,齐王忽而问上官谚:“七夕夜,你出门么?”
上官谚想了想,摇头:“暂且未知,到时家中或许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阿黛贪玩,她出门去,家中总要有人给她在我父亲面前打打圆场。”
说罢,他看着齐王:“子烨莫非想去看阿黛说的那什么流灯乞巧?”
“不去。”齐王望着别处答道,斩钉截铁。
——
阿黛从宫中带回的那流灯乞巧的说法,让一众闺中密友也十分感兴趣。
她们和咸宁公主等人一样,围在一处叽叽喳喳,并且很快决定下来,七夕夜要去金光门放灯。
“也不知谁会拾到我的灯。”一位闺秀满面憧憬,“要是齐王就好了。”
即刻有人说她这是白日做梦,但很快也跟着想入非非。
“阿黛,你兄长不是与齐王交好么,能不能让他带齐王去一趟放生池?”她们笑嘻嘻道。
阿黛叹口气,觉得自己最大的用处,大概就是给她们做花痴齐王的垫脚石。
不过,既然兄长准许了,那么金光门放灯也还是要去的。
七夕前一日,明玉就让人去将灯买了回来,分给阿黛一盏。
河灯最忌漏水,纸笺放在里面,若是受潮就毁了。明玉向来女红出色,于是取来精美的帛片,将自己的名字一针一线地绣在了上面。
阿黛女红从来不好,也对这什么流灯乞巧毫无兴趣。
如意郎君是什么?
太子那样么?
她嗤之以鼻。
可明玉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河灯里不能空着,一定要写东西塞进去,不然不吉利。
她坐在闺房里,想了想,索性名字也不写,就在纸上画了一只狗。而后,折起来,放到河灯里。
这下吉利了吧。
她心想,志得意满。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香(上)
子烨停住。
再转头过去,他没再动,上身光着,下袴细带上的结扯开了一半。
我忍着脸上的热气,不满道:“我让你自己宽衣,又不曾让你将下面也脱了。”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未消的缘故,他看着我,顺从且无辜。
“不将下面也脱了如何沐浴?”他说。
“那也该等我走了才是。”
“你为何要走?”他更是诧异,“我们昨夜什么都看过了。你什么样我都知道,我什么样你也都知道。”
我:“……”
这死狗。
我登时面红耳赤。
竟说得那么大方。真是得寸进尺,廉耻都不要了。
“谁什么都看过了,”我说,“不害臊。”
他一愣。
“你的意思,不曾看清楚?”他问。
我觉得他喝的那酒,大约很有些问题,他的脸皮现在比城墙拐角还厚。
正待说话,他忽而抱住了我。
“做什么?”我瞪着他。
“你也宽衣。”他眨眨眼,“我们一起沐浴,我让你看清楚些。”
我知道他实在耍弄我,在他肩上用力打一下。
他笑起来,不再胡闹,松了手。
我逃也般跑出去。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没多久,我听到重物落水一般的声音,大概是他跳到汤池里去了。
脸上臊热未消,我心里继续骂着死狗,想回寝殿去,可出了汤殿,又停住脚步。
那些内侍宫人,仍然不见踪影。汤殿里,只有我和他。
他今夜饮了酒,酒气还未散尽。我记得,以前乳母说过,饮了酒的人是不能入浴的。一来,饮了酒本就血气虚旺,加上汤沐温热,易使人晕厥;二来,那醉了酒的人,也极易在池中睡着,以致溺毙。
念头才起,又被我否了。
那池水我试过,一点不热。再说了,他不过是还剩些残存的醉意,并非酣醉。
要是这也能送了命,那就不是淹死的,是笨死的。心里一个声音道。
可我还是忍不住踌躇,最终,还是决定等一等,在石阶上坐下来。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
身上凉凉的,我摸了摸头发,仍湿润未干。自出浴之后,它就一直披着,我还想着回寝殿好好擦一擦,可经那死狗一闹,巾子也不是落在哪里了。
一阵夜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在外头?”汤殿里传来子烨的声音。
我应一声。
水声继续响着,他似乎在擦洗身体,未几,里头平静下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穿着寝衣走了出来。
薄绢的衣料,在他身上柔若无骨。那脖子根上的水还未拭尽,领口低低敞开着,胸膛的肌肤微微泛红。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