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应峰闻言也连忙快步走向房间,连自己的受伤的腿都感觉不到痛。
墨时翊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处陌生的房间,一旁的香炉里缓缓地燃起一缕青烟,房间里尽是药香。
虽是药香却不厚重,让人感觉浑身舒畅,心情平静。
窗边坐着个拿着扇子熬药的一身药童打扮的少年,头一点一点地像在瞌睡。
他想要起身只感觉浑身无力,像是久卧之后疲软乏力,四肢像是生锈了一样。
晃了晃头想要驱散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
他为什么会梦到那么久远的事情,那时的记忆他早就封存于记忆深处。
这一次突然又梦到那时候的事,那些模糊在时间里的细节又再次卷土重来。
像是凌迟一般,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让他只觉窒息与无措。
那些磨灭在时间之中的人和事,在这次的回忆中他突然惊觉那时还有一个人,那个带狐狸面具的女子。
记忆里自那天之后,总是可以在模糊之中看到她,多亏了她,他知道自己自娘亲逝去之后不是孤单的一人。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再也看不到她,他的世界彻底堕入黑暗,这世界终于还是只剩下他。
打瞌睡的药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看见他像是见了鬼一样。
一边大喊一边向外跑去。
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的老者从门外冲了进来,一起的还有岳应峰。
看见岳应峰墨时翊顿时就放松了下来,现在是安全的,他的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
岳应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怎么了,一直醒不过来。”
说完有些哽咽,别过头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醒了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还在抒发感情的岳应峰被费长老一把拉开,“你小子走开先让我看看。”
费长老想要把手搭上墨时翊的手,被他警惕地一把躲开。
“小子,还挺警惕。”费长老冷哼一声。
岳应峰赶忙打圆场,“自己人,自己人这位是流云峰药阁的首席炼药师费青,费长老。”
费长老顺利把手搭上墨时翊的手腕,气不过又说了一句,“真是不识好歹,别人想让我看我还不看呢。”
细细地探脉,沉吟片刻,脸色逐渐难看。
见费长老的表情逐渐难看,岳应峰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莫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有暗伤?
费长老一把把墨时翊从床上扯下来,“走走走,壮得像头牛一样,不要赖在老夫这里,赶紧走。”
墨时翊与岳应峰被扫地出门,墨时翊甚至连鞋还没来得及穿上。
站在药阁门口,他与岳应峰之间一阵沉默。
“你别怪费长老,这段时间不管用什么药你都不醒,可把他折磨坏了。”岳应峰试图打个圆场。
一双鞋从门里扔了出来,门又被砰地一声关上。
“……”
岳应峰干笑两声,和墨时翊一起灰溜溜地离开流云峰,回到弟子舍。
即将分别之际,岳应峰突然猛地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回去收拾好了,去一趟永泽峰,掌门指名要见你。”
“为何?”
岳应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许是嘉奖你这回的表现。”不负责任地大致猜测了一番。
墨时翊则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嘉奖的地方,只觉得这其中有蹊跷,难道他的身份被发现了?
不过还是镇定地回复岳应峰,“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养伤吧。”墨时翊看向他的腿。
“小伤,这都不算事。”岳应峰爽朗一笑,转身朝他挥挥手潇洒离去。
墨时翊回到弟子舍,还没进屋就碰到了练剑回来的雪兆年。
有些惊奇雪兆年居然会自己去练剑。
一见到他,雪兆年连手中的剑都顾不上,一把扔掉手中的千叶剑,冲了过来。
拉着墨时翊一通转圈,“墨兄,你回来了,呜呜。”雪兆年抱住墨时翊开始又哭又笑的。
“呜呜,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
看着又哭又笑的雪兆年,墨时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回来了。”
被丢到一旁的千叶剑也不气恼,毕竟不跟傻子计较是他的剑生准则。
千叶围着墨时翊转了一圈,狐疑地四处看看,“岁和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墨时翊身子一愣,他就说一路走来缺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一直聒噪的岁和不在。
雪兆年想,这千叶真是没有眼力见,问的是什么问题。
“说来也奇怪,宗门里的长老们都感应不到岁和的位置,按理说不应该啊。”雪兆年委婉地表达他们也想找岁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目光沉重地看着墨时翊,一脸哀痛。
要是岁和在这里一定会给他一剑柄,她还没死他这副表情是在咒谁。
墨时翊推开门,看见房间中间的那个剑架,已经积了一层灰。
沉默地进屋,雪兆年也厚着脸皮跟着进屋。
“墨兄,岁和是你的灵剑,你应该可以感应到她在哪里吧?”雪兆年有些焦急地问,他也很是担心岁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