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但在场的其他人却权当自己没有看见,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半分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江景鹤神色平静,反倒是一旁的郁承难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种举措。
太虚宗虽然为各大宗门之首,但向来保持中立,江景鹤这般行为就已经算得上是把太虚宗和万剑宗放到了对立的位置。
刘轻尘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可眼下只有他和李松绝处于同一战线,就算闹了起来,其他宗门也不会出手相助,他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冷着脸继续看台上的比试。
李松绝的视线在江景鹤与晏吟秋的身上巡视,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冷笑道∶“少宗主还是一如往日啊,即使玄微仙尊不在,依旧这么尊师重道。”
当年云清派有长老不过是随口讥讽了一句晏吟秋徒有其表,仲长芜还没说什么,江景鹤就站出来要挑战对方,下手毫不留情,差点把那名长老的胳膊给废了。
如今一看,根本就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李婉柔本来就心不在焉,只当是溜着林昔元玩,谁曾想打到一半的时候却看到晏吟秋也来了,她登时眼前一亮,差点都忘了自己还在和林昔元比试。
林昔元一直在被李婉柔压着打,明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但又拉不下面子直接认输弃权,只能硬生生扛着。
眼下看到李婉柔露出破绽,他顿觉反击的机会已到,凝聚全力化为剑招向李婉柔而去。
破空声在耳边响起——
李婉柔神色一凛,直接回首抬剑挡住,而后毫不犹豫一脚把林昔元踹下了比试台。
“……”
看台之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说林昔元太弱了,还是说李婉柔这招太过出其不意比较好。
晏吟秋微微挑了挑眉,刚想要鼓掌却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个累赘的包袱,她忍不住轻啧了一声,下意识就想要把这破玩意给扔地上,系统却突然冒出来制止。
【不能扔!你答应过我不能在崩人设了!】
系统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再这样我们早晚会被天道发现的!】
晏吟秋闻言动作一顿,原本要扔下的包袱要僵在半空,江景鹤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见状连忙想要帮忙接手,但却被晏吟秋给避开了。
郁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随口问道∶“晏夫人,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这个啊……”
晏吟秋神神秘秘地解开了包袱,满怀欣喜道∶“是你师兄的牌位啦。”
笑容顿时凝固住的郁承∶“……”
他为什么非要多这句嘴!
晏吟秋非常仔细将那尊牌位抱在怀里,煽情道∶“虽然我家夫君已经过世,可是我心里一直都在惦念着他,相信他若是在天有灵得知今日之事也会欣慰的。”
系统∶【……】
欣慰什么,欣慰李松绝和刘轻尘在你的搅合下差点喜结连理吗?
在场众人神色微妙,唯有文扶柳最为捧场,凑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玄微仙尊的牌位怎么这么旧了?”
晏吟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叹气道∶“那是因为我日夜抚摸牌位的纹路,所以才旧了。”
文扶柳眨了眨眼,指着上面残留的血迹,问道∶“可是这上面还沾着血啊。”
晏吟秋面不改色,解释道∶“那是我太过思念他流下的斑斑血泪。”
系统∶【……】
瞎说!那明明是打凌飞云时留下的血!
但文扶柳明显并没多想,她看着晏吟秋钦佩道∶“这么深情,你真是个世间少有的好女人啊。”
晏吟秋摆了摆手,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终于察觉到自己到底哪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压低声音对江景鹤问道∶“师月素今天怎么不在?”
突然没人配合她破防了,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江景鹤闻言凑过去小声回答道∶“赤焰最近病的越来越重,师长老正在忙着为他救治,所以今日并没有来。”
“病的更重了?”
晏吟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喃喃道∶“不应该啊……”
姬隐给师月素的那些龙血虽然不多,但保赤焰三年性命无虞也足够了,如今才堪堪过了不到一年,怎么会突然越病越重了。
难不成是赤焰的火毒实在太过厉害,还是说师月素用药不当,没能好好炼化那些龙血。
晏吟秋心中虽有疑惑,但她毕竟也不是药修,对此倒也没有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试台上的两名弟子身上。
负责监督比赛的长老对着名册念道∶“符修第二组,云清派曾岩对百花宗邓可。”
坐在旁观席上的沈念荷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猛然抬起了头,她死死盯着走上比试台的曾岩,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汹涌的洪水。
这张脸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平心而论,曾岩身形高大,长得也算开朗英俊,不认识他的人或许会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什么良善人物,只有沈念荷知道这张皮囊之下到底藏着多黑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