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翟远在自己面前流泪。
“我总觉得,我还是不够好,比起配你,总是差一点。”他声音很轻很轻,喉结上下动了动。
苏槿闻低低地叹了一声,埋进他的怀里鼻尖轻蹭。
“翟远,”她默默道,“你知道吗,我偶尔也会这样想。”
爱使人自卑,也使他们更加完整。
她突然懂了,翟远展现出的张扬冷酷的那一面,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患得患失的内心,他缺乏安全感,并不是一直像表面那样自信热烈。
她用力抱住他。
“我们都再坚定一点吧。”
翟远眼眶仍在发红,特别认真地盯着她,彼此呼吸交缠在一起。
“你开心吗?”
她扬起嘴角:“当然。”
“那,”他犹豫一瞬,“你舒服吗?”
“......”
苏槿闻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拉起被子。
“就..还可以。”
翟远蹙眉去拽被子:“还可以就是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说具体点,我觉得我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踹下去。”
见他终于安分下来,她眨眨眼睛轻声呢喃。
“好像一场梦啊。”
良久,翟远盯着天花板低叹一声。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
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苏槿闻暗自庆幸这是在周末。
她侧躺着伸了个懒腰,腿屈起想要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却猝然僵住。
“翟,翟远。”她说话都有点结巴,咽了咽口水。
“别乱蹭了。”克制的低沉声音从背后响起,她耳尖重新烧了起来。
翟远轻哼道:“男的早上都这样。”
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就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你难受吗?”苏槿闻问他。
他安静了会儿。
“可以吗?”
“...嗯。”
翟远重新覆了上来,她嘴唇又传来湿热触感,眼神逐渐迷离。
“抱歉宝宝,我快一点。”
这个周末过得有点过分放纵。
苏槿闻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了,翟远只能老实起床去做饭,把一屋狼藉收拾了,然后回来给她揉腰。
她哼哼唧唧地睡了个回笼觉,等到肚子咕咕叫出声,才舍得从楼上下来吃饭。
翟远正在阳台上晾床单,听到她下来的动静回头问她:“菜是不是都凉了,我给你热一下。”
她倒是觉得无所谓,扒拉了几口饭:“没事,就这样吧。”
苏槿闻吃饭吃得很香,不少人都跟她说过,有时看着她在旁边哼哧哼哧地吃东西,莫名食欲就会好起来,翟远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本来已经吃饱了,但看她这副模样还是没忍住又动了几筷子,把苏槿闻剩的那点也打扫干净了。
她正专心咀嚼着,却“扑哧”笑了出来。
翟远有些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我的厨艺惹人发笑?”
“不是,”她擦擦嘴,嘴角印出一抹好看的浅笑,“我只是觉得...很幸福。”
阳光洒满屋子。
翟远默默低下头,却也跟着她轻笑起来。
“我也觉得。”
-
离开梧淮的最后一个下午,苏槿闻接到了罗心媛的电话。
“节目组要来找我?”她瞪大眼睛,“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得了。”
罗心媛撇撇嘴:“我就说你们俩有新情况甚至都没怎么明说,导演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隔着屏幕我都感觉他高兴坏了,而且本身你俩热度就挺高,重视点也是应该的,都是为了节目嘛。”
苏槿闻没再说什么。
她和节目组约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所以,两位现在是...?”导演搓着手试探发问。
苏槿闻大方承认:“嗯,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他激动地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勉强定了定神,恭喜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找节目组其实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事。”
“我想归还成为最终赢家的那三十万奖金,给我和翟远的感情一个交代,也算是没有破坏节目的机制。”她郑重地说。
导演怔了瞬,感叹道:“如果从来没有获得过那三十万可能失落一阵就过去了,但是要在拥有过后重新将奖金还回来,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她弯弯眼睛:“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比奖金更宝贵的东西。”
“也感谢节目的热度,让我的咖啡品牌起死回生,有了继续追逐梦想的能力,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宝贵的回忆。”
导演也跟着笑:“我代表《午夜前相拥》全体工作人员,祝你们幸福。”
翟远下班后直接过来接苏槿闻,送她去机场。
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苏槿闻抱着他不撒手,眼泪不由自主地就又滑落下来。
讨厌,又要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