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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翟远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
她轻叹一声,一时有些泄了气:“我这些天一直在准备一个大订单的合作,结果因为最近的风波...说要再延缓观望一阵。”
苏槿闻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轻轻嘟囔:“主要是这种事情捋不清时间线就很麻烦,我和范玉琪向彦好久都没联系了,连联络方式都被拉黑,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偏偏他们的商标注册的还比我早,我现在就希望能尽快找到我是比他们先有了做自己咖啡品牌的想法的证据。”
“你之前跟他们说过你的想法,是吗?”翟远问,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在你们还是朋友的时候。”
“...当然。”她更难过了。
“我们就是因为对咖啡都有兴趣才成了好朋友的,朋友之间不就是无话不谈的嘛,这下可好,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唉,我下次一定多长个心眼。”
她又开始强打精神翻起桌上堆砌的材料来,却有点看不进去了。
翟远看出她的疲态,拿着手机摆弄了会儿,忽地起身拎起外套。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槿闻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江城,你要带我去个地方?”
“跟我来就行了。”他强行给苏槿闻披上外衣,推着她走了几步。
她轻声嘟囔:“你这是要反客为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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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无边的海卷起纯白浪花,落日熔金,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清爽海风裹着些许咸涩气息扑面而来,将苏槿闻随意散落的发丝吹得张扬凌乱,她和翟远走在海边廊道上,共享着一包薯条。苏槿闻正准备抬手将薯条送到嘴里,一只海鸥却叫嚣着飞来,强行将她刚送到嘴边的薯条占为己有。
“...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不服地冲着飞走的海鸥喊道。
耳畔传来一道轻笑,她睨了眼憋着笑的翟远,默默加快了脚步,心情却着实好上不少。
“师傅,能租车吗?”翟远在海边的一个棚子前驻足。
师傅操着一口她有些听不懂的外地口音:“租滴,自行车,电瓶车,摩托,每小时的价格写的清清楚楚,明码标价哈。”他说着敲了敲身旁的蓝色板子。
“来辆摩托。”
“得嘞。”
苏槿闻将头盔戴好,却始终磨磨唧唧地不肯上他的后座。
“翟远...我还是挺惜命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轻笑出声:“敢连着坐三轮过山车的人,怎么这时候怂了?上来吧,我刚开始创业那两年,代步工具一直是摩托,车技还是挺熟练的。”
苏槿闻犹犹豫豫地坐上后座,仍不死心地念叨:“我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对设备的不信....啊啊啊啊啊啊!!!”
余下话语被尖叫取代,最后尽数消匿在了从耳畔呼啸而过的疾风中。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一撞,慌慌张张地一下子抱紧前面人的腰,像个树懒。
翟远闷哼一声:“...苏槿闻,我快不能呼吸了。”
“哦哦。”她这才将紧勒着他腹部的手臂逐渐松了劲,咽了咽口水。
车速逐渐慢了下来,苏槿闻得以分出更多注意力来欣赏两旁美景,江城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涩嫩绿意混着星点绚烂色彩,一派生机。满沙滩乱跑互相泼沙子玩的孩童,在海边拍婚纱照浪漫拥吻的新人,坐在长椅上幸福依偎在一起的白头老人...
她越来越大胆,索性直接扬起手臂,感受着风的温度。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翟远怂恿着她。
她想了想,清清嗓子大声喊道:“我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还有呢?”
“这点挫折算什么,我要变得更强更优秀,气死他们!”
“看不惯我的人都有难了!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姓范的姓向的你们*&%……¥!!!”
......
翟远抿嘴沉默,生怕她下一秒顺带着把自己也给骂了。
好一顿发泄过后,苏槿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苏槿闻,”他忽地轻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春天来了。”
她弯弯眼睛,轻轻应了声,抓紧了前面人的衣角。
漫长凛冬已经过去,属于她的烂漫春天终会到来。
这几天的江城天气阴晴不定,回去的路上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苏槿闻和翟远谁也没带伞,却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一茬,干脆迎着雨丝直接抄近道回了“二十五平方”。
她踩着路面的小水坑玩,两人的裤子溅上几滴水珠,翟远也不恼,任由她蹦蹦跳跳哼着小曲走在前面。只是手一直呈防御状态,生怕她下一秒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着。
苏槿闻打开店门的锁,拉门的一瞬间,却忽地想到什么,陷入沉默。
她看向翟远:“我们是不是又忘了点事?”
翟远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
他仰头看了看天气,不动声色地斟酌片刻,眉头微蹙,好像真是一副为难的不得了的模样。
良久,他轻咳一声。
“要不...我再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