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白日里觉得此地诡异,放心不下吗?
可是她已经将蓝羽派去盯梢,若真有什么动静,她会感知到的。
她知道自己入了梦,她在梦中的小屋门前徘徊,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竟然直接将屋门推开了。
屋内还是一片漆黑,不知为何,门外皎洁的月光无法照进来。
她壮着胆子抬腿迈进门槛,向屋内探去,一阵阴冷的风顺着她的脸颊刮过,像是来自遥远的洞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妖气。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心中默念口诀,“噗”地一声,符纸被点燃,然而只是明灭了两下,便离奇地熄灭了。
就在那刹那间的火光的照射下,沈灵雨发现小屋中央的地面上有一扇不大不小的方形窄门,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
这个屋子里果然暗藏玄机。
这扇门此时是开着的,沈灵雨刚探过头去,想要看清底下为何物,符火便熄灭了。
她不敢贸然行动,正在思索,忽听得从那扇门的下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喊。
是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又歇斯底里。
那人喊的是……
“救我!”
好冷!沈灵雨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一把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可是无论过了多久,那彻骨的寒气依旧在她身上四处攀爬。
她这才发觉,梦中的冷意已经一点点泛滥到现实中来了。
她坐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待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之后,她撑起身子一看,只见青恒正在地上的被褥之间睡得正香。
可是白玉禾却不在屋内。
*
沈灵雨披着外衣推开门,来到院中,月色如水,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一阵暖意正顺着皮肤渗入体内,不由得在院中立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从梦里带出的寒气被月光驱散,她四处看了看,随后轻声唤道:“白玉禾。”
无人回应。
“白玉禾?”
回答她的只有鸱鸮的阵阵鸣叫。
沈灵雨转了转眼珠,随后咳嗽两声,一字一顿地叫道:“小、黑!”
房檐上这才垂下一小截毛茸茸的白尾巴,不情不愿地摇晃了一下。
沈灵雨偷偷笑了笑,翻身跃上房檐,来到白猫的身侧坐下,直接上手揉了揉他的猫头,道:“白玉禾,我还是觉得宋良那边不太对劲。”
白猫本想嫌弃地躲开,却发现她的手似乎比往日冷上些许,只好任由她摸着,充当一个小暖炉。
她越摸越起劲,用手指抓了抓他的下巴,白猫呼噜呼噜地叫了一阵,张开爪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懒洋洋地趴在沈灵雨的腿上,还不忘嗲嗲地喵一声。
沈灵雨一面继续揉着猫头,一面道:“我想现下就过去看看,你同我一起去。”
“不行。”
白玉禾不容置喙地拒绝,话音未落,他倏尔恢复了人形。
沈灵雨愣怔地垂眼看她,只见他整个人侧卧在房檐上,头枕着她的腿,她的手指正插进他如墨的长发中。
沈灵雨:“……”
她一把推开白玉禾,不料没有控制好力度,差点将他推下去。
白玉禾踉跄爬起身,脚下一深一浅地回到她身边,缓缓坐下:“阿灵我且问你,今日是十月十几了?”
沈灵雨抬头望天,故意装傻:“不晓得,你知道我向来不在意那些日子。”
“十月十五,”白玉禾咬牙提醒她道,“我不是早就同你说过吗,十五的晚上不要来打扰我。”
沈灵雨在他身侧嬉笑着:“怎么了小猫?忘了方才是你自己溜到我怀里伸懒腰了吗?”
白玉禾被她逗得耳朵通红,辩驳道:“你知道,方才我几乎与寻常猫无异的。”
这一点也是沈灵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
先前她就疑惑,为何在侯府时,变成白猫在屋顶晒月亮的白玉禾总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后来她才发现,他在十五日这晚几乎变成了普通家猫,神志不会太过清醒,偶尔会对她说出的话做出一点反应,但在他身上展现更多的却是猫的习性。
比如会撒娇,会爪子开花,被抚摸了还会舒服得呼噜呼噜叫。
在白玉禾身侧坐了半晌,沈灵雨感觉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她冷不丁地问:“白玉禾,三皇子那事是你做的吗?”
白玉禾转过头来,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而问:“你做噩梦了?”
“嗯,”沈灵雨料到他不会回答,也不追问,只是低低应了声,将方才的梦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随后道,“我要回宋良家看一看。”
白玉禾哼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吗,梦里梦到的东西也要当真?”
“真是只懒猫,”沈灵雨眉毛一竖,“你陪不陪我去?”
这样美好的夜晚,理应是拿来睡觉的,白玉禾确实懒得挪动,但他又不放心让她一人去,只好投降道:
“去去去,当然要陪你去了,这深更半夜的,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冒险呢?”
第47章 暗室
夜色如墨, 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猫正驮着一个女子飞速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