嬅儿的步子走得相当稳当了,话说的也利索,小嘴巴很甜,会哄自己父皇开心。
韦顷盈瞧着她拉起楚熠的衣袖,甜甜的笑着撒娇的模样便不免笑出了声,父女俩齐齐朝这边望过来。
嬅儿眼珠子亮晶晶的,她飞速张开小胳膊,奶声奶气道:“母妃,抱抱。”
韦顷盈一颗心都要被化掉了,二话不说便弯腰抱起了嬅儿,直直将一边的陛下给忽略掉,倒是陛下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干笑了两声道:“如今昭仪娘娘可是好大的谱,眼里只有咱们小公主,连朕都要被抛诸脑后了。”
韦顷盈忙笑着道:“陛下真是折煞臣妾,臣妾哪里敢啊。只是您回回来翊雎宫都不许人通传,今日臣妾可是错失了规矩,还请陛下责罚啊。”
话是这样说,可半点请罪的意思都没有。
楚熠瞧她浑然不怕自己的,宫里其他嫔妃一个两个见着他都惶恐的不得了,他说一个字都要被奉为金科玉律。
如今只有在翊雎宫,气氛松快,他一点都没有那种疏离规矩的感觉在,这样倒是身心都轻松愉悦。
韦顷盈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道:“陛下可去瞧过三公主了?”
“三日前刚刚去看过,打娘胎带出来的弱症,照太医的意思不过是要好好养着,旁人便论不上了。”楚熠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像方才那样神采奕奕。
当日三公主生下来时便像只猫儿一样瘦弱,他取封号“灵寿”,便是暗含了寄予平安长寿的以意味在里头。
可这一年多也是大病小病不断,基本上换了时节都会病一场,日常也是灌汤药。可怜他前日去瞧,小小的女孩儿颇为木讷,只有灌汤药的时候才知道哭喊,哭着不愿意,可也是没法子。
一提到三公主,他就是有心揪心的。可看到了永宁和嬅儿,心情就不自觉开心。
韦顷盈眼神微微一变,她笑了笑别有意思道:“陛下慈父之心,不过也可稍稍宽慰。晨昏定省结束后,臣妾回宫时还碰到了栗妹妹,想来三公主是病好了,她本是要来翊雎宫探望臣妾的,可臣妾婉拒了。”
楚熠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神情虽瞧不出什么,可语气里头隐隐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她来做什么?”
韦顷盈柔声道:“不过是前些时候臣妾身子不舒坦,栗妹妹说因三公主生病是以才没能来探望,索性今日日头好便要来了。这般仓促,臣妾也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是以才拒了。”
“她是妧儿的生母,妧儿身体堪堪好些,她也不该到处乱跑,好好待在自己宫里便是了。”楚熠的脸色有些不好了,似乎有些不满意栗昭媛的行为。
这话韦顷盈倒是没插嘴,她只是捏了捏嬅儿的小脸蛋,好声好气哄道:“好了,你跟着玫娘玩儿,母妃一会儿再过来。”
说罢,帝妃二人回了正殿之中,这边上了茶点后,二人素来气氛愉悦轻松,不免互相打趣了几句,而后陛下才回了紫宸殿。
知节盘算着时候正好,她挥退了伺候的宫人,便将今日卯着劲往陛下跟前凑的宫人的事情如实叙述了一番,韦顷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她拨了拨茶盖子,慢条斯理道:“总归会有那些藏不住狐狸尾巴的,如今露出了些心思也好,省得你们防不胜防。只是人暂且也别处置了,采薇仔细盯着些,看看她接下来有什么样的举动,对了,素日有些怎样的人员往来都留心着。”
知节等人都点了点头,将事情应下了。
永纯宫里,栗昭媛的心情着实算不得愉悦,她眯了眯眼煞有其事道:“你觉得韦昭仪是真病了不成?可本宫怎么都是不信的,捂着这几个月没准是有什么事儿来着的。她越是不露一点风声出来,本宫就会愈觉着奇怪。”
“这回连行宫避暑都没去,想来是真的身子不舒坦罢。韦昭仪当年诞下二公主时也是受了一番苦的,没准儿是那时候落下了什么病根子,又不好宣之于众,这才……”雪霁随意猜测着,倒是没怀疑别的。
可若是不提起二公主也就罢了,既然提起二公主,栗昭媛神情一冷,她缓缓道:“自打生下二公主后,她倒是真没了什么动静。这样也好,本宫倒是情愿她伤了底子,日后不能再有孕,这样也算是对咱们好的。宫里头皇子越少,允珵才越能被注意到。”
如今宫里只有二位皇子,皇长子自打开蒙以来,陛下就对他的课业十分重视,教授功课的师傅和骑马射箭的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足可见陛下的重视。
对于二皇子,许是因为还年幼,陛下远没有表现出什么。
栗昭媛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危机感,如何能让二皇子脱颖而出,让陛下能够真正注意到呢?
“主子说的是,不过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也不会太过偏心的。仔细说起来皇长子的出身尚且还不如咱们二皇子呢,俞家这几年下坡路越走越明显,他唯一的好处便是养在皇后名下了,可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雪霁别有深意道。
栗昭媛眉头微微蹙着,轻声道:“皇后身子不好,本宫冷眼瞧着也不是个长命。若是将来有个不好,陛下将皇长子过继到皇后膝下,那可是占着嫡出的名头,况且他本就是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