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顷盈绝不是傻子,一个傻子又怎么能被陛下这般宠爱呢?
皇后微微垂眸,脸色沉了下来。看来宫里头有人不安生了,她思索了片刻直接吩咐一边的时莺,“你带人去查看韩选侍出事的地方,让宫人都仔细些,若有发现即刻派人禀报本宫。”
“还有回宫这些日子,韩选侍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本宫都需要知道。”
闻言,楼韫不由得蹙眉,不明白为何皇后不怀疑韦顷盈,明明她也是有嫌疑的啊,她张了张嘴又道:“娘娘,嫔妾倒是觉得韦嫔的话不能全信,只凭她一人之言如何能判断真假。人的嘴巴说出来的话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难保她有些什么龌龊的害人心思,但这时候就藏着呢?”
话落,韦顷盈却是笑出了声,她盯着楼韫,颇为淡冷道:“本主以为楼宝林是要长进了一些的,不料说出口的话还是这般粗笨。你口口声声说出口的话对自己有利,那么,你紧紧地攀扯本主,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这样说,难不成你这般急不可耐将本主与此事联系在一起,是为了掩盖你自己的企图?所以,你才是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
话落,楼韫愣了愣然后就急急忙忙否认,她本是见不得韦顷盈这般置身事外,明明这件事情她就是扯上了关系,没想到她嘴皮子这般厉害,三言两语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楼韫这时候真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觉得胸口气闷闷的,却只能辩解道:“求皇后娘娘明查,嫔妾没有这个意思,此事也绝不可能是嫔妾。嫔妾与韩选侍素来无冤无仇的,又怎么可能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呢?”
韦顷盈勾了勾嘴角,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淡笑温婉道:“嫔妾亦是与楼宝林一样,又怎会害韩选侍。只是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或是有心设计这一切的人,这时候未必能真的稳如泰山,没准儿正是慌不择路的时候呢。”
众人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皇后却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
回宫的路上,知节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只是想起楼韫,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是恨死了这人,“奴婢就是不明白,这楼宝林怎么如今就像是逮小主就咬的疯子,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要往小主身上泼脏水,真是不知道对她有什么好处。”
韦顷盈瞧着她气鼓鼓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一时心底涌现一股暖流。她笑着道:“有些人恨你便是无端没有缘由,也许是有些事做的就是招惹她不欢喜的。罢了,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人想七想八的,总归这回也没有让她如愿。”
韦顷盈眼神闪了闪,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无厘头。若是真的被人算计的,那是如何知道韩选侍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那必须是了解她行踪之人,但若是临时起意这些便都不成立了。
疑点丛生。
那边韩选侍躺在床榻上,因为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了,如同被霜打了一样,根本提不起一丝精神。
秀晴端着安胎药过来时,瞧着小主不复往日那般耀武扬威的气势,反而是有些萎靡颓废,她愣了愣,软和声音安抚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太医都说皇嗣无碍,但是您要好好休息。皇后娘娘那边另选了多的宫人来伺候,必定是稳重些的,今日之事都是意外您莫要放在心上。”
“好好喝了安胎药便休息吧。”
韩选侍虚弱地摇了摇头,她忽然紧紧地拽着秀晴的手,厉声道:“你说,你说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是谁,到底是谁想害我,或是容不下我的孩子。”
秀晴一惊,赶忙安抚道:“小主,您可不要说这样的话。皇后娘娘已经吩咐人去调查此事了,一定会给小主一个交代的。只是在此之前,您莫要思虑过重,这时候更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话是这样说,但韩选侍如何静的下来,仿佛这段时间以来的清净日子陡然被打破一样,她从前能得意骄傲,但这时候感受到了一些威胁,原来在不经意间她也招了旁人的眼。
因着身孕,她要更仔细一些才是。
秀晴瞧着她喝完安胎药,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时候才出去。无人注意,她手心已经满是汗珠子,心脏跳的很快很快,脸上的神情也算不得轻松,整个人在原地愣着不敢动弹。
那边时莺带人去查,在那条路上发现了几块鹅暖石,按理来说那条路就是最平坦的石子路,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几块鹅暖石,她一时觉得奇怪赶忙便回来禀报了皇后。
正巧陛下结束了政事后来到坤仪宫中,听到今早韩选侍之事,脸色慢慢暗沉下来。再听着时莺仔细禀报着这些细枝末节,他的神情着实不算好看,甚至眸底带了几分怒意。
“还请陛下恕罪,您吩咐要臣妾好生看顾韩选侍这一胎,今日臣妾一时疏忽出了这样的岔子,好在龙胎无恙,还请陛下责罚。”皇后看了陛下一眼,便起身请罪。
楚熠摇了摇头,语气愈发淡冷,“此事怪不得你。你是皇后,不可能每一日所有精力都放在韩氏身上。旁人有心要做这等子龌龊事,总会是防不胜防的,你莫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