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立马道：“能不能送回去？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
“不啊！书上的插画挺有意思的。”
“什么插画？”
杨絮儿用手比划了下，然后嚯嚯嚯了几声。
“……” 他心里暗暗的想：读书这方面没指望指不定武功这块能有些长进。
“那你带着？”
杨絮儿点了点头，把食盒给捧紧，杨越见她宝贝的不行，立即道：“那个……小皇帝给你一碗血水做什么？你藏了那么多天了，天热的很，你趁早丢了吧！不然会引来苍蝇。”
“啊？”
“你别不相信，爹说的很靠谱的。”
杨絮儿记忆已经蒙上了一层云雾，记忆模糊的同时孩子的单纯和幼稚就越发明显。
但她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拆开平安福，然后把纸上写的默记一遍。
她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着，一直不曾忘记。
可她不知道血放久了会臭。
于是她真的打开了，那股子臭腥味让人无比窒息。
她当即捏着鼻子道：“好臭。”
杨越不地道的笑了还恶心的形容：“你看看红血都黑了，这东西已经有毒了。你快丢掉吧！”
“皇上的血是臭臭的还没有保质期，好恶心！”
“……”
杨絮儿没敢丢，真的没敢丢。
她怕凤毓没得救。
她一边嫌弃一边还将食盒抱的紧紧的，心里暗暗的想：“臭了会不会解不了毒啊？”
马车上杨絮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怕没有效果。
她拿了自己半边玉佩试了试，玉佩沾了血根本没有被血给污浊，反而玉佩透着红。
以血养玉，玉佩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红。只有眼贴着玉佩，才能看清楚。
然后杨絮儿擦了擦玉佩，就挂在腰间上。
一碗血杨絮儿没有丢，而是继续装在食盒里，带去南胡。
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七八天到了南胡。
还是那个帝都城，城里的店铺连着会开几家一模一样的。
摊贩也是连着排，买着一样的东西。
杨絮儿跟着使臣进了宫，面见了南胡帝和薄皇后。
南胡帝不太年轻，已经是个大叔样子。
但是非常有魅力。
好像南胡帝就是比淑妃大好几岁的那种成熟男人。
薄皇后也挺年轻，雍容华贵，优雅得体。
杨絮儿见到了凤庆年，凤庆年年轻的时候挺俊逸，身上有股书生气。
杨絮儿做了礼，叩见了南胡帝和薄皇后。
南胡帝子女众多，对小孩并不感冒。
但他还是瞅着杨絮儿好几眼，不得不夸一句：小孩长得挺精致。
杨絮儿见南胡帝看过了，冲着南胡帝笑了笑。
然后她比了一个心，当然南胡帝太古老根本不懂。
只觉得小孩比划的挺有趣。
他就问：“你就是东辰来的小质子？今年多大了？”
然后杨絮儿数着手指头，确定后很开心的说：“四岁。”
南胡帝奇了，发现这女娃娃根本不怕。
冲着他挤眉弄眼不说还敢跟他对视。
他觉得挺有意思，因为他的子女都怕他，从没有坦荡荡的看着他。
“四岁了？那你会一些什么才艺啊？”
“会唱歌。皇帝叔叔，你要听吗？”
“那你展示展示吧！”
杨絮儿想了想，然后高声唱起来：“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孩童的稚嫩唱不出感情，但是旋律和歌词是那样直击人心。
南胡帝听愣了，甚至久久不能回过神。
年少不懂曲中意，听懂已是不惑年。
南胡帝心中苦涩又惆怅，干巴巴的问：“你这小小年纪，那听来的曲子？词曲之间全是情情爱爱。”
杨絮儿想了想，歪着头问：“皇帝叔叔，没有情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认识一对情人名叫牛郎织女，牛郎是放牛的，织女是天上的仙女。皇帝叔叔，仙女不能有情却为了她所爱的人甘愿剔除仙骨失去法力，堕入凡尘也要跟牛郎相守一起。”
“……”
“我认识一对读书人叫山伯英台，因为门第悬殊，两人分道扬镳。山伯死了，英台出嫁路过他坟前，脱掉了嫁衣为了他送丧，上天怜英台痴心，便让她与山伯化作蝴蝶相守在了一起。”
“……”
“我读过一本书，书上的有一对男女叫宝玉和黛玉，两人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宝玉疯了，黛玉病了。疯了的宝玉忘了谁都不曾忘了黛玉，家里人准备了婚事，骗宝玉娶的是黛玉妹妹。成亲那日，黛玉死了。后来宝玉知道娶的不是黛玉，知道黛玉死了，他就出家了。”
“……”
“皇帝叔叔，你有真的爱过一个人吗？那种死都要在一起的爱人吗？如果有，无论她犯了不可饶恕的事，都会给她找一千种一万种理由，然后劝服自己她没有错。因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发现不爱的那些人都是将就。”
南胡帝撑着下巴，静静的听着。
他开始深思自己到底有没有深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