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个个教学好握笔手势后，给了一首诗，让学子们照着练习。
这期间，太傅被同僚叫去了，寂静的殿内一下就热闹起来。
为首的就是太子等人，叽叽喳喳说着话。
太子很郁闷，拖着下巴叹气。
杨絮儿正求着后座的凤毓帮忙抄诗，凤毓摆着一张脸，严肃认真的说：“不行的！我替你抄写，肯定会被太傅发现的。我们没有伴读，挨手心的就是我们自己。”
杨絮儿撇嘴，双手攀着桌边，然后可怜兮兮的望着凤毓道：“我不想写。我给你绣了花，你给我抄写诗，有来有往，互帮互助，我们的感觉才牢不可破。”
“这……好吧！”
凤毓认命的点头，杨絮儿将自己的笔和纸交给凤毓，不忘嘱咐道：“写的难看些！”
“……”
两人说着话，太子已经叹息声有五六十声。
杨絮儿咦了一声，困惑的问：“太子哥哥，你今天都叹息好多好多次了！两只手指都数不过来。”
太子侧头看杨絮儿和凤毓，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声道：“唉～～”
身后的小轩辕澈怀手在胸，笑呵呵的说：“太子殿下被皇上派去巡视灾情，有一段日子不会在宫里。”
“什么？太子哥哥，你要去民间啊！”
“唉，本殿下一点也不想去，民间那么乱，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害怕。”
杨絮儿闻言，不赞同的说：“太子哥哥，民间很好玩的啊！有酒楼，戏坊，花楼，糖葫芦，马戏，花会。”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这话可把杨絮儿问倒了，她确实知道啊！
她努了努嘴道：“反正很好很好的。“
“唉……“
太子的叹息声落下，太傅进了殿。
练字这一节课下了，杨絮儿拉着凤毓准备回去吃饭，下午有骑射课。
在南胡国不分男女都是要学会骑马的，故而这课凤毓也会去。
回去的路上，杨絮儿一直幽幽叹息，凤毓困惑的蹙眉道：“你是被太子传染了吗？”
“我也想去民间！我还没去过南胡的民间。”
凤毓默了，说实话他也没去过。
长这么大只待在四面都是高墙的宅子里，无人问津。
“小毓毓，你要不要去啊？我们找皇上申请陪同太子一起去？”
“皇上不会同意的，你那么小。”
杨絮儿哼了哼，拉住了凤毓便往御书房走去。
凤毓皱了皱眉，边走边道：“慧贵妃寝宫不在那个方向。”
“我知道。我找皇上要恩典去！如果皇上答应我们跟太子出行，你就给我亲一口。”
“什么？”
凤毓有些楞，前头走路的杨絮儿停下步子，转身看他。
凤毓长得比她高一些，杨絮儿需要仰视。
她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然后相互啄了下。
她一本正经的说：“就这样。”
“你……”
“嘴对嘴。”
凤毓觉得杨絮儿疯了，小小年纪怎么懂那么多。
他沉默期间，脸也红了。
他慌乱的移开目光，走了几步，越过杨絮儿：“谁要跟你那样！不害臊。”
“……”
到了御书房外，南胡帝还在跟朝中大臣议事。
凤毓和杨絮儿只能在外头等候，半途杨絮儿闹肚子，急急忙忙随着太监去找如厕。
凤毓就在殿外侯着，没过一会御书房内陆续出来几个官员。
最末尾的还算年轻的男子是凤庆年，年纪轻轻靠着薄家已经坐上一品丞相。
凤庆年看了一眼凤毓，只单单一眼就让凤毓心绪不宁。
关键这人走了几步回头再看，显然是有话要跟凤毓说。
凤毓生知这养父习性，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御书房殿外的墙角口，凤庆年上上下下打量后道：“看样子你过的挺好。”
这话听着很令人遐想，凤毓猜测着养父是想他好过还是不好过。
“妹妹的身体如何了？”
“最近好些了，能下地走路晒太阳了。”
“嗯。”
父子之间没有多余的话，两人陷入沉默。
最终凤庆年开了口道：“你日子好过了意味着你妹妹在宫里的日子也好了，我瞧着玉盈身子大好了，换回来吧！”
这话一落下，凤毓怔在原地。
须臾之后，凤毓扯了扯嘴角道：“父亲将我当做什么？为玉盈挡灾挡难的用具吗？玉盈身子大好了，就得回来，身子不好，我得继续在宫里替她熬着，耗着，我到底算什么？”
“你在跟你妹妹计较什么？她身子柔弱还不是因为你？你从小到大没生过几次病，你妹妹可是喝药不断。”
凤毓闻言，只觉得好笑。
他也中了毒，每个月都是熬着过来的。
熬的过去就能看到太阳，熬不过去就只能死。
他从未有南玉盈那样的待遇，能喝药减轻身体内的寒毒。
他不敢病倒，一旦病倒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首。
凤毓心里苦涩，努了努嘴道：“我也是人，就因为我是比妹妹健康的那个，我就得为她牺牲吗？那我宁可她死掉。”
这一刻凤毓的想法是恶毒的，如果他是多余的那个，那么他可以成为不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