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廖兮神色复杂，笑了一瞬，“说起来我以前还试图利用她给你创造点热度呢。说娱乐圈有两个丝丝，都是美女，然后私下找了一堆做对比的营销号，给你创造出圈的机会。”
“还有这种事？”荆如丝愣住，“我怎么不知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廖兮有点惋惜，“庄丝丝背后的确有人在捧，营销号还没发力，稿子就全被撤了，还被警告别想在庄丝丝身上动心思，搞得我和几个号主关系都产生了嫌隙，人家怪我给他们惹了麻烦。”
“还好你没成功，不然我肯定要被骂死了。”荆如丝心知肚明，“我跟她的咖位相隔可不是一点点，真蹭她的热度，恐怕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也不屑用这招。
“我一开始是想让你走黑红路线的，迅速打出知名度。”廖兮有点心虚，“好吧，怪我那时候太激进。”
“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荆如丝瞪她一眼，“你确定不是想利用我出气。”
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一层，廖兮尴尬的不行，索性嘿嘿一笑，避开她的视线。
方舟岳和庄丝丝公布恋情后，有一段时间庄丝丝故意打压廖兮的工作，导致她有段时间接不到通告，连累旗下的艺人。她索性把手下的艺人转了出去，请假休息了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才再次出山。
但庄丝丝打压她的梁子是结定了，这个仇肯定要报。
她决心捧出一个比庄丝丝要火的女星，于是荆如丝就出现了。
所以一开始，廖兮给荆如丝规划的路线本身是不符合她形象和气质的，只不过她一意孤行，一心想压过庄丝丝的风头，才得不偿失，导致荆如丝的路线没走对，一直默默无闻。
直到荆如丝后来拒绝了她的一些规划，依照自身特性接了几部配角后，才慢慢崭露头角。
如今回想当初的所作所为，廖兮承认，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荆如丝发展的阻碍。
想到这，她轻笑，真是被不甘蒙蔽了双眼啊。
正巧庄丝丝抬眼看过来，原本温婉的神情瞬间闪过一丝冷意，她眸子阴沉地盯着廖兮，只一瞬，就移开了目光，又恢复巧笑嫣兮的模样。
荆如丝眉头一蹙，终是没忍住问廖兮：“你跟方舟岳到底什么情况？庄丝丝会看上这部剧，是不是另有原因？”
她直觉敏锐，庄丝丝看到廖兮的瞬间，露出类似捕猎猎物的神情。
“廖兮，还记得我提醒过你什么吗？你有选择的余地。”
廖兮恍惚一瞬，莫名想起和方舟岳的曾经。
他们大学相识在一起，整整四年，这期间她怀孕两次，流产两次。
他泪眼汪汪向她承诺毕业就娶她，她满心欢喜，本以为毕业就可以结婚，却不料他又推迟婚约，说再等等，目前的他没有能力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
方舟岳希望廖兮能进公司做他的经纪人，两人携手到达高峰，办一场让众人欣羡的婚礼。
她傻乎乎地答应了，拒绝了一家影视公司的签约，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为艺人冲锋陷阵的世界里。
五年时间，她从初出茅庐的萌新变成圆滑老成的金牌经纪人，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期间方舟岳一举成名，与她的推动密不可分。
为了得到一个好剧本，那次她喝酒喝到吐，对方才签下合同。
她可以为方舟岳付出一切，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看到她醉醺醺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暴怒，质问她为何穿那么暴露，是不是用肉体获得了利益？
她瞬间心凉了半截，还要说服自己，他只是太在乎才会介意。
如今回忆往昔，廖兮觉得那时候的她就像个蠢货，被那般侮辱，还要陪着笑哄他高兴，劝他别闹脾气，一定要出演那部戏。
多傻。
后来，他因为那部戏一举成名。
爆火后带来无数工作机会，他满世界的飞，两人愈发疏远，最后以老套的理由分了手。
“我们不合适。”他说，“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廖兮干脆利落说了“好”。
然后没多久，他和庄丝丝在一起。
做心里预设的好处就在这，当心中猜想的事情成了真时，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心反而垂落下去，有种尘埃落定的终结感。
释怀肯定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不甘心。
可是如今方舟岳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回过头找她。
廖兮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他三言两语又能让她的心充满悸动，心甘情愿陷入沼泽之中。
“兮兮，对不起，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他眼底含着泪，“可我太想向上爬了，你明白的，对吗？”
廖兮沉默许久，点头。
她的男孩内心滋生出了黑暗，卑劣自私，虚荣愚妄，却又胆怯无措，惶然虚弱，不是她需要他，而是他离不开她。
方舟岳和她都很清楚，只要他开口，她就不会拒绝。
廖兮闭眼，感受心脏微弱的跳动，她对他的爱意，也在点点滴滴中增减不停，心动与消磨浮浮沉沉，此起彼伏，分不出胜负。
也许待彻底悄无声息的那一天，就会死心了。
“廖兮，你有选择的余地。”
荆如丝的声音还在脑海回响，廖兮苦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