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着眼眶,咬牙将那根锁柱轻轻向左一掰,‘咔嚓’,锁开了。
还未等我欣喜,‘咔嚓’,‘咔嚓’,‘咔嚓’,一秒前还精致小巧的明暗双生锁此刻已是一段接一段地裂开,碎掉。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满地碎屑,心里空荡荡地令人发慌。
忽然一个小圆球滚落在我脚边,我下意识地将它捡了起来。
圆球被刷上了我最爱的天蓝色颜料,球的底部有一个卡扣。我顺着卡扣将球打开,里面卷着一张纸条。
我将纸条展开,是老爹的字迹,“季洧川,硝烟”。
季洧川是谁?硝烟又是什么?
老爹这是想要和我暗示说什么?难道,那个鹰钩鼻男人就是季洧川?
眼不见为实,无理即合理。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又与这个硝烟有什么关系?
正当我还迷惑着字条内容时,被开锁了的储物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我抬头往里看了一眼,瞬间僵在了原地。
储物室,空了!
我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储物室,正准备冲进去查看之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第25章 (25)谁是狼人?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从短暂的迷茫中迅速恢复理智。脑海中思考筛选着门口可能是谁,手上迅速收拾着残局。
我快速将碎屑用桌布包裹起来塞进沙发底下,然后将纸团揉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
季洧川,我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敲门声此时已经停下,静默了一会,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站在屋内一动不动,默默等着屋外渐渐响起的脚步越走越远,直至一切重归寂静。
我内心默数六十秒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眯着眼悄悄凑近猫眼,准备确保外门空无一人后悄悄出门跟上去。
反客为主,这一招我还是跟肖宇学的,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可是,我只看到了漆黑一片。
可恶,哪个缺德的人把我家猫眼给蒙住了!我有些气急败坏,准备开门去把黑布撕掉。
突然!
漆黑一片动了动,露出了混浊黄白色布满血丝的区域。
我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那是眼球!
我瘫坐在地毯上大气也不敢出。
正当我思索着要不要开门之际,楼梯口那又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噔噔噔”
“噔噔噔”
是谁?又是谁?我这小小一个庙里,竟然还能来这么多人?
“你谁啊?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熟悉且中气十足的女声让我舒了口气,原来是华姨回来了。她这么快就能处理完她女儿的事情吗?我记得我初中和人打架叫家长,我和我老爹一起至少要被老师训一下午。
“哦,我来找我的侄女,听说她回家了就来看看她。你是?”
陌生男人的声音让我不免有些疑虑,我壮着胆子重新走到猫眼处,再次眯着眼向外看。
这回我看清楚了,门外的走道内,华姨和一个身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正在面对面交流。男人说着说着,偏过头指了指门,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个引人注意的鹰钩鼻!
是他!居然是他!
“我就住旁边,是这小丫头的邻居。”,华姨指了指隔壁她的屋子,热情地与男人打着招呼,“原来你是小丫头的亲戚啊。她现在应该在屋里啊,怎么你敲门没人应吗?”
说罢,她走上前也开始敲门,边敲边喊道,“小丫头?小丫头?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
这个华姨!明明还是她告诉我总有人在找我,怎么自己反倒直接说我在家里了?
转念一想,也有可能她真以为是我的亲戚吧。可是谁家亲戚这么鬼鬼祟祟地找人啊,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华姨这也能信?
我嘟囔着,心想着这下不开门也得开门了。
我小跑到卧室里,弄乱了被褥,再对着镜子揉乱了头发,顺着华姨的话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打开了门。
“哦,原来是华姨啊,有什么事吗?”,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刚在睡觉,困死了。”
“小丫头!我就说你肯定是在睡觉。”,华姨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身子却不动声色地侧过来挡住鹰钩鼻男人投过来的探究目光。
“嗯,被吵醒了。”,我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睡眼朦胧地随意瞟了一眼那个男人,佯装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他说你是他侄女,他来看望你。”,华姨边说边拉着我往屋里走,“你看看你这小手冰凉的,人也死气沉沉的,怎么自己控制不好情绪,还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吗?”
死气沉沉?我敏锐地察觉到华姨 或许是在给我传递些消息,望着她笑嘻嘻关切的神情后面暗藏着的意味深长,我垂下眼眸,强行扯出一个生涩僵硬的微笑,“好,我去加衣服。”
男人全程一言不发,默默跟着华姨也进了屋。他表面看起来在随意地打量着屋子,实则余光一直紧紧盯着我的面部,如同躲藏在黑暗泥沼里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粘腻阴冷。
我本能地开始害怕,尽管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从心底就涌出来的寒意让我有些头皮发麻。我强忍着不适,面上一派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