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沉,剑气明显不稳。
“师妹专心些。”
谢清晏帮其挡住一击,而后继续击杀,宋铃眼睫半垂,握紧剑柄,也击杀起来。
大势将去,谢非辰不禁恐惧,一脸难以置信。
‘蠢货!趁现在杀了桑家死婆子。’
耳畔响起话,谢非辰恍然,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桑老夫人,脸庞扭曲,眼中翻滚着狠意,拔出匕首刺下去。
桑意欢望去,瞳孔猛缩,立刻飞身过去,宋铃瞥见,用剑挑着一只半魔,不经意间打过去,硬生生阻断女子动作。
这一刻,仿佛过了百年一样长久。
银白匕首刺向桑老夫人,桑意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屏住呼吸,眼眶涌出热意。
她又要看着祖母死去嘛……又一次。
哧——
宋铃面容一曲,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又是他!
剑直接刺进谢非辰手腕,疼痛让他下意识松手,匕首掉在地上。
桑意欢和桑祈安连忙赶来,护在桑老夫人人旁。
桑意欢垂着头,检查祖母是否有异样,声音闷闷地喊:“祖母。”
“诶,我的如意。”
听到祖母的话,桑意欢再也绷不住,眼泪如珍珠般一串串落下,眼中充满惶恐。
拽住桑老夫人的衣袖,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失去祖母了。
就连平日活跃异常的桑祈安也哑着嗓子,抱着桑老夫人:“祖母。”
桑老夫人抚摸着两人的头,安抚道:“没事,吓着祖母的乖乖了。”
另一旁,谢非辰怒目而视,吼道:“谢恙!你难道要弑父!弑国君嘛!”
谢恙低垂着眼,松松一笑,语气冷淡:“你真的认我这个儿子吗?难道在你心中,我不应该跟那名女子一样,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为了满足你长生不老,昌盛千百年,所能够勉强使用的工具。”
“你……逆子!混账!”
“父皇,谢恙说的可是真的?”谢清晏语气迟疑。
谢恙问:“你还记得采净吗?巫锦宫里的婢女。”
许是神经过于紧绷,谢恙仅仅提名字,谢非辰就呈现出别样的情绪,是紧张,是杀意。
一切都在不言中。
谢清晏满目失望,只感觉浑身乏力,真的是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
谢非辰看着两人,讥讽大笑起来,话语是呼之欲出的嫉妒:“你们懂什么,懂什么!无论是仙是魔都可以长生,只有凡人,凡人不能!”
“我偌大的江山,凭什么因寿命拱手于人!”
“你们有仙缘,独独我没有,就连魔族生的这个杂种都有,我凭什么没有!!既然老天不愿给,那我就自己拿!”
“呸!幸亏你没缘,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有仙缘还了得!”庞括满脸唾弃。
谢非辰仰天大笑,而后看向谢恙,眼中闪过讥讽:“我原以为你同你母亲一样,不曾想如此痴傻的魔族圣女,居然生出你这样的怪种。终日大雁,反被雁啄眼。”
“你就是魔物!我就不应该留情,在小时候就掐死你这个怪胎!杂种!……你早就该死。”
面对谢非辰各种辱骂,谢恙恍若未闻,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看将死之人,何必跟死人计较呢。
谢恙说:“谢非辰,你从没有手下留情,你身上伪善的皮穿得太久连自己都忘了?你留我,不还是因为不信任巫锦长生的法子,找个人接着寻找。”
“你连流的血都是自私自利的。”
“自私自利?哈哈哈,自私自利,你流的血也是我的,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父皇……”
满口荒诞,举止疯癫的人,没有平日半分沉稳大气,谢清晏无法接受他说的话。
司沂冷眼观之,问:“够了,你如何得知我们去了昌盛山庄。”
众人一怔,谢非辰理应不知道昌盛山庄的事,又怎么会狗急跳墙,忽然对桑意欢和桑老夫人下手。
并且他们之前在山庄查看,培养的半魔意识混沌,俨然无法攻击人,亦不具备听人指挥的能力。
短短几时,半魔忽然变化。
被谢非辰用来袭击桑意欢,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
“谁在背后助你?”桑意欢质问。
就算谢非辰有滔天的野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
司沂上前,控制住谢非辰,不断地施加灵识压迫。
“是谁?”
“是…”谢非辰努力挣扎,最后陷入虚幻,“是个……”
砰——
一声闷响,谢非辰五官冒血,目光一滞,滑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司沂收回手,声如击水冲撞:“脏器破裂,死了。”
谢清晏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倒去,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桑意欢连忙扶住,男子俯看着女子,满口涩意,一时不知怎么面对。
摇了摇头,身子摇晃,一步步离开这座宫殿,像是逃离,又似解脱。
望着远去的身影,桑祈安叹了口气:“让清晏独自冷静下吧。”
宋铃罔若未闻,连忙去追。
她不知,桑意欢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怀疑冷凝的眼神宛如捕捉猎物,带着一丝盘算。
宋铃走到半路,终是忍不住,“噗”地喷出血,染红雪白的衣裳,洁白的脸不再无暇,阴冷覆盖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