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犹如木头一般的人,闷着头撞过去,将谢恙撞得往一旁后退。
桑意欢双唇紧闭,眼中噙着泪花,不敢用手擦拭落了下风,只加快步子朝房间奔去,谢恙就是个混蛋,她才不要理他。
被撞的侧开身子,谢恙一动不动站着,像是感受不到冲撞,犹如石雕般痴望离开远去的背影,一直人影消失不见。
他指尖微动,轻触方才被撞得衣角,手上突然发狠,狠狠摩挲着,嘴角却含着笑,笑着那般阴鸷:“夫君?”
冷风狂袭,苍穹如被人随手泼翻了墨,阳光照不进半缕明媚。
—— ——
噔——
叩门声忽响,屋内打坐的人微抬眼皮,手中动作一变,收敛紊乱的灵力。
待到灵力平息,才整理好衣衫,打开门。
门外是个陌生弟子,谢恙扫视一眼,收回目光,眼神并不热切,甚至算得上冷淡。
弟子捧着灵兽,递给他,如实道:“这是意欢师姐让还给你的。”
欢喜转动微胖的身体,朝人啾了一声,似是在回应弟子的话,谢恙微垂眼睫,沉默无声,手接过灵兽。
灵兽似是被他的手冰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双大手无情将它镇压。
弟子见他接过,转身离开。
这时,沉默的人突然开口,目光清和,语气放缓:“辛苦了,可要喝杯茶再走。”
弟子挠了挠头,笑着推辞:“不必了,意欢师姐让我送也是因为顺路。”
见他推辞,谢恙也不强求,浅浅一笑,瞥眼手中的灵兽,似是随口一问:“可能问一声是如何说的?灵□□由师姐照料,我还没感谢一番。”
弟子不由哽住,回想桑意欢态度客气,脸色不好的模样,对于谢恙的话实在不敢苟同。
打着哈哈,顺着话点了点头:“师姐忙着修炼,就让我灵兽送回来。”
弟子寒暄片刻离开,谢恙的笑容骤然消失,浮现出懊恼神色,手指不自觉用力,灵兽不住叫唤。
他眸子一动,轻轻捧着它端到眼前,似是端详,慢吞吞道:“娇气。”
话虽如此,动作越发轻柔,捧着它朝屋内走去。
—— ——
沧云浓雾,山峦巍峨,碧波四漾,高耸入云的山峰间穿梭着小径,巍峨中琉璃瓦顶格外耀眼。
灵舟速度逐渐放缓,慢慢向峰顶驶去。
谢清晏扬声:“下舟!”
众弟子匆匆下舟,桑意欢也随大流下来,昆仑墟里已有其他门派弟子,很是热闹,瞧得她频频侧目。
有的弟子一人一只灵兽,还有弟子抱着琴,还有几名女弟子身着鲜亮聚在一起,毫无死板的状态。
桑意欢眼中划过诧异,她自始至终都在长墟派,一直以为所有门派弟子都同长墟派一样,遵规守距,素衣为主,最主要的是穷且益坚。
难道真的跟其他小说一样?剑修都是穷的发指,把剑当老婆?那谢恙岂不是……
想到这里,不禁面色一囧,晃了晃脑袋。
她叹了口气,说好不想他的,怎么又想起来了。
打起精神,她观察着其他门派的弟子,看其他门派都有何特色。
下舟后,谢恙始终保持一定距离,静静凝视。
见人犹如小仓鼠一般左顾右盼,眼角漾起笑意,犹如寂静已久的湖水荡起层层涟漪。
一旁弟子:“谢恙?谢恙!”
谢恙:“何事?”
“叫你这么多声也没应,你说仙门各派这么多仙子,这次修真大比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弟子絮絮叨叨,谢恙眸中闪过讥诮,微侧过头,专注地看另一侧灵动的人。
前方——
谢清晏两手交叠,拜过掌门:“清晏见过掌门,路途耽搁来迟,请掌门责罚。”
宋悯生面色严肃,视线扫过众弟子,微微颔首,一手轻抬:“路上之事我已知晓,不必自责,这一路甚是不易,早些休息,三日后大典。”
宋铃款款走来,朝他福了福身子,发丝顺着身子下垂,柔声:“爹爹。”
宋悯生肃穆的脸上带着几抹笑,眸中竟是自豪,微拂长须,甚是满意,却并没有多言。
白衣长衫,面慈温和,他看向其他弟子,灵力扩大声音范围道:“一路甚是不易,早些休整,准备修真大典。”
宋铃脸上微笑一凝,瞳色弥漫淡淡一层雾气,视线划过一众弟子,下巴微低。
众人齐声:“是!”
声势浩荡,声音齐天,引得其他弟子侧目,一旁几名琴修相互咬耳朵,一个极其明显的伸头,大胆朝人群里探去。
粉衣女子看向人群,眼睛一亮,拽了拽一旁的人,小声道:“今年长墟派居然有美男!”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兰樱,谁不知道长墟派有清晏仙君,虽还没赐号,便已名誉各派。长墟派有个宋铃,你以为你有机会呀?”
面对调侃,兰樱白了一眼,掐着腰:“宋铃怎么了?咱们妙音宗还有少宗主呢,哪里比她差。再说了,我说得可不是清晏仙君,喏,是那个。”
顺着手指方向,少年如玉,身姿俊挺,一身白衣却与清晏仙君不同,不似那般清冷,眉心一点红格外惑人,如同仙人坐下的仙童。
安静的女子一时迷了眼,看的入神,兰樱捂嘴偷笑,趴在她耳畔轻声:“少宗主,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