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挑拨离间,欢儿定然被你们这群虚伪的人修蒙蔽了。”
几人坚定不移的相信,让素心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她松开手中的剑,将苏闻束缚住,一把推到地上。
她扫视周围,高声:“将他们都绑过来。”
“是。”
狐族所有人被尽数绑住,全都聚在中央,素心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胸膛中漾着波澜的喜意。
俯瞰着苏白珑,她问:“你若还不全盘脱出计划,我只能另寻他法了。”
“一、二、三——”
素心拖长尾音,见她无动于衷,轻笑一声,随即剑反手一挥,直接杀掉一旁的狐族。
男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手颤抖着不断挣扎,脖颈处有一条红线,直至最后再无动静。
鲜红的血淋了满地,血腥味若隐若现,素心语气怜惜,微微摇头:“为什么不说呢,明明可以救他。”
面对众人的怒视,素心有些为难,眼底泛着浓稠的恶意,在面若观音的脸格外讽刺:“你不说,为了天下苍生,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杀。”
日落西山,云彩渲染成朝霞的模样,像是跟底下血流成河的地面相辉映,一遍遍哀悼,谷中久久不绝的惨叫声。
“是你…是你干的!”桑意欢崩溃怒吼。
“你若说在场的这些,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呢。狐族鼓动其他兽族,侵扰人界,为祸一方,按理当诛,而诸位修士为人界除妖卫道,此乃本分。”
素心莞尔一笑,瞥了眼地上的苏闻,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语气莫测:“姬玄拖你许久,真是劳苦。”
听到姬玄的名字,桑意欢疯狂摇头,眼底亮光莫名暗淡,姬玄的怀疑,素心和姬玄几人的关系,让她不能不信。
苦闷酸涩仿佛被捣碎揉烂,塞进心口的缝隙,她泪光闪闪,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明白。
她声嘶力竭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狐族世代隐居,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苏欢这不是你应得吗?”素心从容漫步在血水中,笑着说恶毒的话,“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至始至终都不明白。”
“我……”
“若你不缠着姬玄,勾引霁华,我也许看着你老实本分的份上,放你一马。可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跟着,强插在我们之间,你没来之前我明明才是他们关心的。”
“你就因为一己私欲。”
桑意欢只觉闹心荒唐,拳头紧握,难以相信,难以相信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祖母、哥哥、眠眠……这么多亲人就因为这个理由丧命。
“这还不够吗!苏欢这还不够嘛!”素心平静的音调兀然高涨,声音变得尖细,甚至脸庞也变得扭曲,“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可惜,可惜不是我捡到你。”
桑意欢蓦然想起,素心曾经执拗的拥抱,在耳畔的喃喃声,不禁低低笑出声,眼角的泪珠向下滚动,原来那就征兆。
素心不待她多想,接着道:“而你,你也应该可惜。如果是我碰到你,或许整个狐族都不会死,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短短几字,桑意欢头晕目眩,一瞬仿佛堕入漆黑无垠的地方,看不到边际,只有永无止尽的黑暗拉扯着她。
无数张嘴重复着素心的话,她无措,慌乱,想要否认,可……
可就是她呀,她害的族群遭受灭顶之灾。
一双虚弱的手握住她,给予她温暖,轻言:“不是这样的,别信她的话。”
桑意欢木木的眸子低垂,对上几近苍白的人,眼眶红的更厉害,嗓音带着哭腔:“哥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不该任性,不该跑出幽空谷,更不应该喜欢上姬玄,兄长无数次告诫她人族奸诈,她从未放在心上,最后落得这般地步。
兄友妹恭的一幕让素心厌倦,她冷冷一笑,手中的剑风吹起她的发丝,剑意凌厉,一剑下斩。
苏闻一个翻身,挡在桑意欢身前,剑刃划破血肉,他的后背血糊一片。
“哥哥!”
桑意欢脸上喷溅丝血,搂住怀中的苏闻,苏闻勉强一笑,努力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子眸子闪着她熟悉的宠溺,模糊不清的手颤微上伸,想摸她脸庞,可瞥见肮脏的手,他又放下来。
整个人像沉睡一般,靠在桑意欢怀里。
“哥……哥哥,哥哥你醒醒呀,怎么能…丢下欢儿一个人,欢儿错了。欢儿再也不出去了,再也不喜欢人修了,你不要吓唬欢儿,欢儿怕。”
桑意欢语气哽咽,甚至语无伦次,恳求般的让苏闻睁眼,不断流逝的体温告诉她,哥哥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再不可能睁眼了。
铺天盖地的悲伤吞噬着她,桑意欢哭泣的无法呼吸,死死搂住苏闻,再也不会有人告诉她,她一直都是有任性的机会,永远都有下一次。
都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人。
素心不满,手腕挽个花剑:“本意是想杀你,居然被他挡住了,不过无妨。”
看着脆弱哭泣的少女,她满眼不屑,故意用轻快的话说:“毕竟小狐狸的皮我也扒过,你口中的眠眠也被我特别关照,不差这一个。”
“我要…我要杀了你!”
白衣女子云淡风轻的态度一遍遍刺痛桑意欢,她咬紧牙关,将苏闻放在地上,她手中凭空出现剑,飞身朝素心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