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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郎腰瘦不胜衣_江倾杯【完结+番外】(24)

  商青鲤擦头发的手一顿,她倒是不曾料到玉轻舟竟然让谨言带她到了玉折薇住着的院子里。

  “商姑娘。”玉折薇走到院子中间,恰好看见对面厢房里坐在窗户边的人,稍一凝目,开口唤道。

  “…九公主。”商青鲤搁下手上的帕子,起身推开房门,几步走到院中,应道。

  “嗯。”玉折薇轻轻点了点下颚。

  她“嗯”了这一声之后再没了下文,商青鲤素来不擅长与人搭话,何况与玉折薇并不熟,是以也不再开口。

  两人直直站在院子里,静默无声。

  玉轻舟推开院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他伸手拍了拍额头,凑过去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玉折薇转眸看向玉轻舟,道:“赏花。”

  “……”玉轻舟眨了下眼,看了眼也向他看过来的商青鲤,勾唇笑道:“阿鲤必定也是在赏花,我明白的。”

  商青鲤挑了下眉,没有搭话。

  玉轻舟又笑了笑,道:“九妹,阿鲤,我下朝的时候听说城西新开了家茶园,园子里请的戏班子唱腔一绝。我已经打发了慎行去订个雅间,一起去听听?”

  “皇兄都说是一绝了,自然要去听听看。”玉折薇道。

  商青鲤心中尚在计划着今晚要去玉府走一遭,摸进长乐居里面去看看玉落溪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线索,听言本欲拒绝,却见玉轻舟已眼巴巴向她看来,左右下午没什么事,她只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玉轻舟兴致勃勃回房换了身常服,又让谨言拿了两顶白色的帷帽出来。他取过一顶帷帽将它戴在了玉折薇的头上,满意的看着玉折薇的容貌被垂下的白纱挡住。又取了另一顶凑到商青鲤身旁,想要将它戴在她头上,却见商青鲤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戴帷帽的动作。

  “阿鲤…”玉轻舟有些不满。

  “不戴。”商青鲤已率先向王府外走去。

  “唉。”玉轻舟叹了口气,看了眼手里的帷帽,到底还是把它丢给了谨言,道:“算了。”

  府外已经备好了宽敞的马车,三人钻进车厢坐好,谨言便跳上马车做了车夫,驱车向城西去了。

  ☆、一八。又起静云风。

  城西新开的这家茶园颇为别致。

  茶园并未建在街道两侧,反倒是在一条深巷里。巷子略窄,青色的藤蔓爬满了两边的白墙。长长的巷道尽头,便是茶园所在。

  窄小的巷子是容不下马车穿行的,三人在巷口便下了车。玉轻舟下巴冲站在巷口等候多时的慎行微微一抬,慎行已自觉转身引路。

  顺着巷道走到头,一道开在白墙上的圆形拱门赫然入眸。门上一块竹制的匾额,上书“山水居”三个行书大字,拱门两边挂了副竹底对联,写的是:“十载许勾留,与梨湖有缘,乃尝此水;千秋同俯仰,唯青山不老,如见故人。”

  这一手字映带安雅而筋力老健,风骨洒落,观之不凡。玉轻舟不由停下脚步,细细品过这字,又朗声将对联吟了遍,笑道:“看来这园子的主人倒是个妙人。”

  商青鲤瞥见联上“梨湖”二字,方才想到这城西确实有一片梨湖,因春日里湖边沿堤绵延数里灼灼盛开的梨花而得名,算得上是长安一处盛景。每年梨花正开的时节,游湖泛舟的才子佳人不在少数,倒也成全了几段风流佳话。

  她尚在神游,便听得玉轻舟又道了句:“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园子应是建在梨湖边的,临湖品茶听戏,当真惬意。”

  商青鲤敛了下思绪,抬眼看着从园子里探出墙头的几枝海棠,应道:“言之有理。”

  间或有人从拱门里进出,三人也不好一直堵在门口,玉轻舟听言目光在对联与匾额上流连了一瞬,摇了摇头,示意慎行继续前行。

  进了拱门,便觉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方露天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几树海棠,中间笔直用鹅卵石铺出一条路通往对面的大堂。

  午时刚过不久,大堂里人不多,稀稀疏疏坐了几桌,桌边人大多都嗑着瓜子说些闲话打发着时间。见有人进来,便不自觉抬了眼看过来,身为一个贪图享乐的逍遥王爷,长安城内识得玉轻舟的百姓不在少数,何况来城西这些茶园酒楼里消遣的也没几个当真是普通百姓。

  有些有眼力劲儿的起了身便要向玉轻舟行礼,玉轻舟摆了摆手笑道:“本王只是来听听戏,这些个礼节就免了吧。”

  他说完便负手上了二楼,上楼梯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商青鲤,道:“阿鲤,我牵着你上楼吧。”

  商青鲤冷眼以对。

  玉轻舟摸了摸鼻子,有些哀怨地瞪了商青鲤一眼,自行上楼去了。商青鲤与玉折薇并肩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上,很快便到了楼上的雅间。

  山水居二楼的雅间只有五个,因其雅间前后各开一扇窗户的设计,导致雅间与雅间之间左右并不相连,每一个雅间都有单独连通一楼的楼梯供人上下之用。

  前面正对着一楼大堂的窗户,推开就能把搭建在一楼正中间戏台子上的情景尽收眼中。与之相对的那扇窗户若是推开,透过窗户便能看见烟波浩渺的梨湖。

  因此这山水居的雅间向来是一坐难求。

  进了雅间,三人在桌旁坐下,玉折薇取下戴在头上的帷帽,净了手摆弄了一下桌上的一套白瓷茶具,替商青鲤与玉轻舟二人各倒了盏茶。

  台上的戏还未开场,就着不时从窗外吹来的几缕清风饮着茶,间或听玉轻舟说些发生在长安的趣事,倒也不觉得乏味。等到楼上几个雅间和大堂里差不多坐满了人时,戏台子上也渐渐有了动静。

  慎行将对着大堂的那扇窗户推开,方便三人观看台上的情景。台上戏子水袖泼洒,一唱三叹,唱腔婉转哀怨,确实动人。

  商青鲤细听了几段唱词,无非是些爱恨嗔痴,郎情妾意,颇觉无趣。不由转了眼去看玉轻舟,却见他听得甚是入神,神情忽悲忽喜,显然是入了戏了。又去看玉折薇,恰好玉折薇向她看来,眸色中蕴了点儿笑意。

  “无趣。”商青鲤用手指蘸了点儿茶水,在桌子上写道。

  “嗯。”玉折薇的视线在商青鲤写下的那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会儿,也蘸水回了她一个字。

  咿咿呀呀的唱腔传入耳内,商青鲤听着戏子柔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的嗓音,突然就想到了江温酒——那人的声音算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了。雍容的音色,慵懒中自带几分缱绻。

  “笃,笃笃”叩门声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人在戏曲声中听见。

  正沉浸在戏中的爱恨纠葛里难以自拔地玉轻舟愣了下,回过神来道:“慎行。”

  他只唤了一声慎行的名,慎行已心领神会地几步上前把雅间的门推开了,门外的人缓步而入,未语先笑:“皇弟。”

  这把声音像极了正唱着戏的那把柔的可以掐出水来的嗓音,让人无端想起东风中舞动的杨柳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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