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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郎腰瘦不胜衣_江倾杯【完结+番外】(89)

  白衣人又阴测测笑了一下,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让你去遥山的目的?”

  听到“遥山”二字,商青鲤脸色略变,她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这事你既然知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她话音刚落,转身就想要把阿横扔给江温酒,却见江温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一直想对你说,这种事该让男人来做。”

  商青鲤眨了下眼,江温酒已拔剑出鞘,君子意出鞘时似有龙吟声响起,颜色暗沉的剑身在空中漾出一道寒芒。

  “你们……”白衣人一惊,刚吐出两个字,长剑便已直逼面门,他忙拔刀挡下这一剑,刀刃和剑刃撞击到一起,火星迸溅而出,精铁铸成的刀刃上霎时有了个豁口。

  白衣人身后的壮汉们反应极快地挥出手上的利刃向江温酒攻去,江温酒宽大的袖袍在夜风里飞舞,君子意每刺出一剑总有一个壮汉的武器被挑落。

  眼见奈何不得江温酒,退到壮汉们身后的白衣人目光越过交手的众人,落到商青鲤身上。

  恰好商青鲤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看过来就挑了下眉。

  白衣人见此冷笑了一声,嘴巴一张一合,却不曾发出声音,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寸长的竹筒,竹筒有婴儿手臂粗,他拔下竹筒上的木塞,将竹筒狠狠养江温酒掷去。

  商青鲤在见到他一张一合的口型时便已愣住,因为她从他的口型里读出的意思是——太女殿下,后会有期。

  她眼皮一跳,这个白衣人究竟是谁?

  愣怔后回过神来就见白衣人将竹筒掷向了江温酒,商青鲤眸色一变,直觉竹筒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顾不得将怀中的阿横放下,拔出鸿雁刀飞身跃到江温酒身旁,抬手一刀劈飞了竹筒。

  “啪。”竹筒忽地在半空中爆开。

  烟雾似的白色粉末兜头落下。

  “咚。”原本还在与江温酒交手的壮汉一个接一个倒下。

  有毒?!

  商青鲤大惊,转头就见江温酒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阿横也在她怀中晕了过去。

  好霸道的毒。

  商青鲤白了脸,惊慌唤道:“江温酒!”

  君子意被他插·进了地面,江温酒勉强靠着君子意撑住身子,闻声道:“别怕,只是迷药罢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顷刻间落回胸腔。

  商青鲤回头看去,白衣人已不见人影。

  大意了。

  她心中暗叹道。

  商青鲤把鸿雁刀收回鞘中,扶起江温酒,把他的一条手臂横在自己肩上,抓住他垂在肩膀上的手,半扶半拖着他往客栈走,走出两步又倒回去,脚尖抵在君子意的护手处,抬脚向上一踹,插在地上的君子意立时向上飞去。

  她一手抱着阿横,一手抓着江温酒的手,无论松开哪只手都会有人倒地,只得在君子意飞过她下颚时,偏头咬住剑刃。

  走到客栈门口时,客栈的门仍紧闭着,她只好抬脚踹了下门。

  她踹门的劲不小,门板连着门框一起抖了抖。小二很快就上前将门打开了,见她横剑在口,扶着一人抱着一人时一愣。

  商青鲤冷冷看了眼小二,小二一个激灵,道:“客官,小的来给你搭把手。”

  等到顺利把江温酒和阿横带回房中,商青鲤关上房门,长出了一口气。

  她因为身中醉生梦死的缘故,这些年一直服用剧毒,除了醉生梦死外,几乎百毒不侵。何况又服用了天杀,本就是破蛊解毒的圣物。是以,迷药对她并无作用。

  替躺在榻上的江温酒除了鞋袜,又解了外袍,商青鲤扯过榻上的被子搭在他身上,把阿横也抱到榻上放到了他身旁。

  一大一小的漂亮人儿安静地躺在榻上,只听得见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商青鲤坐在榻沿上看着这情景,不由失笑。

  她弯了弯眸。

  转而又想到那个白衣人,以及白衣人那句“太女殿下,后会有期”。虽是在夜里,但街道两侧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足以让她看清白衣人的神情,他说这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口型极慢,商青鲤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世上知道她身份,又知道她还活着的,就江温酒、长孙冥衣、卫渊、卫瑜、了闻几人,这些人都不可能将她的事透露给外人。

  自是也不排除原来在西临朝堂上见过她的人能在十一年后将她认出来,毕竟她的眼和鼻子像极了卫湮。但这些年,她从来没涉足过原西临国境内的土地,连南蜀她也只四年前追杀何君问时去过一次。

  所以不可能会遇到故人。

  ——也有遇到了的。

  出了太虚宫,与江温酒一道回长安的那天夜里,因为傅阿骨抢了一个火把,所以她在树林里遇见了孟仓。

  孟仓是孟时臣的管家。

  卫夷逼宫的那天夜里,孟时臣带着孟仓和圈养的杀手,一步步把她和影卫们逼到了绝处。

  是以那天夜里,孟仓认出了她,而她,杀了孟仓。树林中,其他人也被江温酒和傅阿骨灭了口。

  但除了孟仓,这些年里,她当真没有遇到过故人。

  就连在丞相府那天,她知道会遇见孟时臣,也是给自己抹了粉换了丫鬟服饰才去的。出手时她刻意避开孟时臣的目光,没有与孟时臣对视过一眼。

  那么……这个白衣人是谁?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的样子,十多年前也只是个少年,绝对不会出现在西临朝堂上,平日宫宴,她也从未见过哪个大臣带去过一个男生女相的少年。

  商青鲤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人是谁,左右她不过是个亡国太女的身份,就算有朝一日被人抖出去,也应当起不了太大的风浪,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

  只是她视线落在阿横身上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白衣人那句“我们是友非敌,敌人的孩子……”。

  敌人的孩子。

  眼前不由浮现出在金陵破庙里见到的那个冷艳无双的银衫男人,以及他离开时向她投来的饱含深意的一眼。

  商青鲤叹了一口气,任由思绪纷飞,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她不知何时已躺在了榻上,睁眼就见江温酒侧身躺在她身旁,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

  她眨了眨眼,疑惑道:“阿横呢?”

  江温酒用发丝搔了搔她鼻尖,道:“铮铮,我瞧你挺喜欢孩子的,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吧。”顿了顿,他自言自语道:“不妥不妥,这事总要等大婚之后。”

  商青鲤:“……”

  她沉默了一瞬,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江温酒有些尴尬的笑了下,道:“药性似乎只两三个时辰,天还未亮就醒过来了。”

  商青鲤见他尴尬,弯了弯唇,推开他从榻上起身。下了榻就见阿横被江温酒挪到了床内侧,仍旧睡着。

  她洗漱完,唤小二送了早膳来房中,用早膳时阿横才揉了揉眼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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