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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异闻录_积玉流光【完结】(57)

  黑衣人斜睨了林淮一眼,“臭丫头,别以为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语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扶着那口井的边缘,勉强起身。

  这人一身黑衣,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直到他起身走近二人,林淮这才看清楚,黑衣人的前襟湿了一大片,且颜色较之其它要更深些。再观其苍白的脸色,以及有些摇晃的身形,怎么看都是强弩之末,构不成威胁。然而,下一刻,一柄剑就横了过来。

  “这座古宅三年前便被人布下阵法,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术法,否则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半步。”黑衣人手持一柄短剑,剑锋正指着两人,语气不善。

  林淮不慌不忙道:“若是如此,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再说,我们要是想对你不利,何须等到现在。”

  此话似乎戳中了黑衣人的心事,他咬牙切齿道:“自然是那施术者将我引来此地。待我进入古宅后,又立即催动阵法,压制我的功体,否则我踏雪公子怎会被伤至如此。”

  苏衍则道:“施术者便是你口中的云我无心?虽不知你们二人有何纠葛,但在下方才所言非虚,我们与那人并非同党,至于古宅周围的阵法,或许在那人走后便解除了。”

  林淮只觉得诧异,往日里,苏衍皆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在无形中与他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即便被人污蔑都不屑于解释,今日,却一反常态,很有耐心的与这名踏雪公子解释,实在是匪夷所思。

  踏雪公子却不依不饶:“即便你们和云我无心并非同党,但与他也脱不了关系,我如今仍能感觉到被压制,说明阵法根本就没有解除。”

  林淮正要出声辩解,却被苏衍拦下,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牌,举到眼前。

  “我们此行是为赴约为来,目的是解开一桩困惑已久的陈年往事,这枚玉牌便是佐证。再观阁下腰间所悬银铃,想必知道这枚玉牌的来历。”苏衍淡然道。

  待踏雪公子看清玉牌后,眼神一凛,“仙门中人为何会有我天诡门之物。”语气虽不善,但仍是收回了指着二人的剑。

  林淮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苏衍一直未有动作,还与这人解释了这么多,原来眼前这位踏雪公子是一名鬼修,天诡门便是鬼修这一派的统称。他们不似仙门中世家并立,重视血统尊卑,而是由一些意气相投的鬼修开宗立派,成立了天诡门。

  原来玉牌上的诡字代表的是这样一种含义。

  踏雪公子似乎是伤到了肺腑,加上方才催动了灵力,话音刚落便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下手里的酒壶。

  “玉牌为何会在我手上,想必阁下要比我更加清楚。”苏衍将手里的玉牌一扔,然后被踏雪公子接住,“不知阁下潜入花朝留下玉牌引我前来,意欲为何。”

  踏雪公子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玉牌:“玉倒是好玉,只可惜是暖玉。依你所言,这枚玉牌为了引你们前来而留下的,而你认为留下玉牌的人是我。”随即轻笑了起来,“很可惜,你猜错了。天诡门中人皆有一枚玉牌,但分为暖玉与冷玉。男子佩戴冷玉,女子则带暖玉,这枚玉牌的主人是一名女子。”

  将玉牌收下后,踏雪公子又转身回到花架下,将剩余的酒悉数装进乾坤袋里,自顾自地说道:“虽说此地的主人很讨厌,可这酒酿的倒是不错。”

  全然忘了自己有伤在身,将身后的二人晾到一边,真是嗜酒如命。

  一直未作声的林淮在听完踏雪公子的话之后,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既是天诡门中人,又是一名女子,再加上黑气初见苏衍时所说的话里提到了钟毓,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能对得上号。

  那便是三年前与钟毓争夺苏衍的那名鬼修——飞鸿。

  犹记得那日,飞鸿被师父所要挟,不得已才放开了她,后来她才从钟毓和师父的谈话中得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件东西,但又未明说那件东西究竟是何物。而飞鸿的目的应当与他们是一致的,这样看来,飞鸿应该不知道苏衍的身份才对。如此说来,她引苏衍来此地的目的并非二人所想的那样。

  可她当时那意有所的语气,并非是假的。或许,是有人向她透露了一些事情。

  “踏雪公子,可否告知我们,云我无心是何时离开的?”林淮开口道。

  若真如踏雪公子所言,此地设有法阵,二人却毫不费力地走了进来,那么事情绝不会这么凑巧。林淮理了理思绪:在他们赶到安陵后,云我无心便在这座宅子里出现,可当他们来到此地,云我无心却没了踪迹。踏雪公子功体被压制,且伤的不轻,说明云我无心根本就不想放过他,但为何却在此时抽身离去。

  霎时间,林淮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此举不过是想将二人引此地,然后再设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么。

  “前一刻他刚走,你们便来了。”踏雪公子的话像是在回应她心中的猜想一样,“咳咳……至于现在,似乎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林淮一直握着的那支笔像是被什么所吸引,从她手里飞了出去,三年前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仿佛是在证明着自己的猜想。

  第46章 月下影(上)

  月下一人负手而立,身着灰色长袍,头发松松挽起,眉宇间是一股说不出的冷淡,视线略微扫过三人,最终落在苏衍身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明明是阔别已久的重逢,林淮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明明心中怀着满腔疑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从云我无心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于玩味的神情,这让她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之前种种的猜想,如今不言而喻。

  踏雪公子一手持剑,一手持着酒壶,闲闲靠在花架上饮酒。云我无心的去而复返丝毫没有令他感到惊讶,却也不似方才那般激动,对于三人之间云波诡谲更是熟视无睹,只是在心中推测着那枚玉牌的来历。

  云我无心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苏衍,而苏衍对于这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则是宛若未觉,他抬头迎上云我无心的目光,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嘲弄之意。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我就站在你的眼前,你却仍旧没有想起。”云我无心似乎有些失望,“或者说,你曾经的那份执着已经在这漫长的时间中消磨殆尽了。”

  苏衍淡淡道:“你既知我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那就应该明白你现在的话语在我听来,无异于是废话。”

  “记忆虽然没有保留下来,可你眼中的这份厌恶,却还是和过去一样。”云我无心摩挲着那支刻着云纹的笔,缓缓说道,“甘愿将自己囚禁在幻境之中,在暗无天日的枯井里,日复一日的消耗着自己心念,只是为了逃避过去,不愿去面对过去犯下过错。可当你真的将一切都忘却时,却又在不断地寻找着那段过去,这样岂不是很可笑。”

  苏衍不语。

  “想知道你一直寻找的那座城,究竟在哪里么?只要你替我完成一件事,你心里所有的疑惑都将得到解决,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云我无心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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