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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_醉后渔歌【完结+番外】(20)

  江阮拖长声音,脸上挂着轻笑,手上动作麻利的为她画着眉,那眉形是近日最流行的平眉,在江阮的笔下,这眉衬得江静娴越发冷艳动人。

  江静娴不曾想江阮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诅咒她的话,气的双手发抖,恨不得起身打江阮两个巴掌,却碍于那两个教引嬷嬷,又不得发作,面上还得保持着大方得体的笑容,语气里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二妹妹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久了,这嘴皮子越发溜了。”

  江阮拿起笔,垂眸看着江静娴,语气颇为遗憾,“按理说今个儿是大姐姐大婚的日子,又是嫁给尊贵的太子殿下,这眉间的花钿自然应该是独一份的,可是偏偏太子殿下有言,今个儿大姐姐额间的花钿定要与那日妹妹额间的一模一样,妹妹也是实在无奈,还望大姐姐莫要见怪。”江阮说着,还福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江静娴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推了江阮一把,江阮不察,后退两步,腰身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小脸顿时白了起来。

  “怎么了,太子妃,发生何事了?”一个教引嬷嬷上前,皱眉问道。

  江阮忍着疼站直身体,“没什么事儿,是我不小心没站好。”

  “那就动作快一些吧,耽误了时辰,谁也担待不起。”

  江阮忍着腰间的疼痛走上前,再一次执起了笔,开始往江静娴的眉间绘花钿,这花钿她自然不会真的绘那日祁烨在她额间绘的那样式,而是略略做了改变,想来太子不过一瞥,自然也记不分明,祁烨亲手为她绘的样式,她怎会让它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脸上。

  “江阮,不管你嘴皮子再利索,今日太子殿下娶得也是我,你还记得当年那梅花宴吗?太子殿下另眼看你又如何,时至今日,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太子殿下,同样都是江家的小姐,偏我娘亲是大家闺秀,我生出来便是嫡长女,你娘亲只是个卖笑的歌女…”江静娴仰着脸任由她绘着那花钿,眼中尽是挖苦,“而你,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命。”那年的梅花宴这些年一直梗在她的心头,像是鱼骨头般卡在那里,吐不出咽不下。

  江阮清冷的眸子看着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先是诋毁她家相公,现在又说她娘亲,真当她是纸糊的,嘴角一勾,江阮轻声细语,似只是姐妹间的悄悄话一般亲昵的笑着,“妹妹自然是没有福气嫁给太子殿下,可是妹妹如今的夫婿眼中只得妹妹一人,可是太子殿下身边可就不同了,当年的梅花宴上,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那枝梅花是要落入姐姐手中的,可惜最后…”江阮轻笑一声,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江静娴冷目倏地看向她,眼中尽是凌厉之势,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那张嘴。

  江阮收了最后一笔,满意的看着江静娴那张艳若桃花的脸,依旧一脸不达眼底的笑容,屈膝行礼,“咱们姐妹再见不知是何年月,妹妹祝愿大姐姐花常开,水长流,月长圆,与太子殿下长长久久,恩爱白头。”

  这似是祝福的话语实则句句诛心,江静娴气的浑身发抖,却又奈何不了她。

  江阮起身,后退一步,扬声道,“太子妃的妆容好了。”

  眼看着江静娴罩上红盖头,从屋内被搀扶着出去,院内鞭炮声不绝于耳,丫鬟仆人跪了一地,江阮才开始有些后怕,心里涌上丝丝点点的懊恼,她这人总是沉不住气,不应该呈口舌之快的,言语上她倒是把江静娴气了个半死,可是江静娴到底是太子妃,日后她若想要对付她可谓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想到这些,江阮再次叹了口气,她这性子,倒真是越发不沉稳了。

  第16章

  随着江静娴的离去,小院也暂时静了下来,江阮从房内走出去,此时的日头已经开始西落,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将整个鲁国公府都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映着府内的假山清池,更显花木之美。

  江静柳正在门口等着她,江阮本想随她一起去看看王氏,江静柳却摇着小脑袋,“娘今个儿很忙,没空见阿姐,再者人多眼杂,娘让阿姐快些回家就好,不用记挂她。”

  江阮拍拍脑袋,她怎么给忘了,今个儿是鲁国公府的大日子,她娘怎么可能清闲的在院里等着她回去看她呢。

  江静柳送江阮出府的这一路上,江阮又嘱咐了江静柳好些话,让她好好照顾王氏,莫要调皮,好好念书,江静柳的性子像个男孩子,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江静柳最后嘟起小嘴,“阿姐,你好啰嗦,比娘还要啰嗦。”

  江阮失笑,宠溺的捏捏她的小脸,“你呀…”

  江静柳哭哭唧唧的不舍得江阮离去,江阮哄了又哄,才将她勉强安抚住。

  两人行至来时的侧门,江阮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塞到江静柳手中,“阿姐知道你与娘亲在府里过得并不宽裕,这些银子你收着,不要让娘知道,以备不时之需。”

  江静柳自然不肯收,两人正推搡间,一个略带冷厉的嗓音响起,“怎么,觉得我鲁国公府养不起她们娘俩,需要你来施舍?”

  江阮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浑身抖了一下,江静柳迅速将荷包收在怀里,拦在江阮身前,小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爹,您不在前厅宴请宾客,怎么到这里来了?”

  鲁国公府的大老爷双手背在身后,从垂花门处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显然是来了好一会儿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江阮已经快一年没见过自己的爹了,正确的来说,自她出嫁后的这三年她只见过江瀚海一次,是去年祖父鲁国公寿辰时江阮前来贺寿,远远儿的瞧过那么一眼。

  江阮福身行了一礼,小声的叫了一声爹。

  江瀚海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脸上表情有些阴鸷。

  江阮被他瞧的心里发慌,心砰砰跳着,“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说完,江阮转身便往外走,步履匆忙。

  “站住。”江瀚海终于开口,江阮步子一顿停下了脚步,有些踯躅的转身,“爹还有什么事儿吗?”

  江瀚海的眼睛自她脸上移开,落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淡淡道,“我给你定了一门婚事,是在乾地做茶叶生意的。”

  “什么?”江阮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那个面无表情她所谓的爹,“您这是什么意思?您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成婚了吗?”

  “知道又如何?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你以为我会同意?”江瀚海重重的哼了一声。

  春日的天越发好了,少了冬日的冷寂,黄昏的风吹在身上多了一分暖意,而此时的江阮却仿佛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冰冷彻骨。

  曾几何时,她每天躲在亭子后面,渴望着那个面目威严的男人能够对她笑一笑,能够像对待其他子女一般抱抱她亲亲她,哪怕是因为她念书念的不好惩罚于她也好,可是这个男人从来不屑看她一眼,甚至为她起名字时,都要她的名字与旁人的名字不一样,因为她当不起鲁国公府的这个‘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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