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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公主_续鹜短鹤【完结】(21)

  走向窗台想要仔细瞧瞧秋海棠的脚步一顿,细君听见了外面传来脚步声。

  细君连忙跑到室内,只听见脚步声十分连贯,毫不停顿,很有气势,不似唯唯诺诺轻手轻脚的宫女太监。

  脚步声停在外室,“陛下,元旦祭祀之事以准备妥当”。

  “太常,朕相信你,这祭祀可出不得半点错!”

  细君心里倒抽一口气,她这随便一闯,便落了个以下犯上的罪。

  停了一会儿,只听见汉武帝又道,“石丞相还要几日才能回来?”。

  “丞相说必然在祭祀前赶回,不会延误。”

  汉武帝颔首,摆手太常退下,然后进入内室,抬头看了一眼,看向后面跟进来的公公,“其它伺候的人呢?”。

  小公公连忙跪下,身体发抖,不知如何回答,他是跟着汉武帝回来的,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刚要磕头请罪,便听见外面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被叫出去的宫女太监们回来了,见了门口的架势,领头的宫女太监几步弯腰进了殿里,跪在汉武帝面前。

  汉武帝也不问,只是坐在龙椅上随意看着奏折。

  地上的宫女跪步向前,磕头道,“刚刚石邑公主唤奴婢们去了椒房殿”。

  汉武帝将手里的奏折放下,想到自己这个有些骄纵的女儿,不禁皱了皱眉,“上了茶便退下吧”。

  领头宫女闻言起身,疾步走向外面,她是最了解汉武帝喝茶口味的人。

  汉武帝抬头看了眼窗台,起身想要走过去,眼睛却忽然一眯,看见朝着窗台方向有一路水渍。

  瞧见地上的水,汉武帝打发宫女太监出去,半晌不讲话,只是喝着茶,喝了半盅,便喊门外的李安全,摆驾无缘殿。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隐去了,细君深深的吐了口气,猫着脚步轻轻往室外走。

  “何人在这温室殿鬼鬼祟祟?”一声喝道,细君一转身看见汉武帝站在内门处盯着细君,她哐的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吓得不利索道,“细君不知这是陛下的寝宫,无心闯入,细君该死!” 。

  汉武帝从头到脚打量了细君一番,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朕着温室殿如何?”。

  细君以为自己将要迎接的是天子之怒,没想到汉武帝这么问,小声答道,“暖和……”。

  汉武帝一听,笑了两声,笑声充满自豪,这天下间唯有天子将世间罕有集于一处。

  “朕这未央宫,冬有温室殿,夏有清凉殿,立夏了,让李姬带你去逛逛”。

  细君跪着再拜谢恩,向汉武帝解释自己在水边不小心掉下去,听说这温室殿冬暖如夏,便来此驱寒,马屁拍到了位,汉武帝也没深究。

  “在宫里过的习惯么,还有什么欠缺的就说”

  细君闻言抬头看着汉武帝,他笑的很和蔼,细君心里微微一暖,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想象着这便是有父亲的感受。

  细君眼中星光闪烁,“陛下,细君希望得到一个恩准”。

  “说,只要朕能够满足你”。

  细君一笑又一拜,“陛下贵为天下之主,没有什么满足不了细君的。”

  汉武帝转身坐了下来看着细君。

  细君道:“细君想进天禄阁看书”。

  汉武帝一听,扬起眉,“女儿家读些合适的书也好,这么多书库,为何非要进天禄阁?”。

  “段叔曾说陛下的天禄阁与石渠阁卷帙浩繁,常人随便看看便能受益匪浅,细君知陛下喜爱史书典集,虽不能及上陛下万分之一,也想开开眼界”。

  “那你看了那些书?”汉武帝笑着问。

  “细君看的书不多,段叔总说女儿家看书能识大体就成”

  “哦?那何为识大体?”汉武帝的目光露出些兴趣。

  “细君还没完全明白,才想在陛下的书库里寻找答案”

  汉武帝听罢颔首,也当着细君的面着李安全吩咐下去,才叫人送细君回猗兰殿。

  看着细君弯腰离开的身影,汉武帝拿起的奏折又放下,这个无意闯入温室殿的细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汉武帝有很多位公主,不是娇纵便是太过老实,细君却犹如一股春风,涤荡着死气沉沉的永巷,触发了汉武帝偶尔泛滥的父爱。

  回去后,细君正走进院子便看见兰儿跪在一旁,正在挨打。

  原来兰儿再拿了吃食原路回去的时候,细君已经不在原处了,细君简略向李姬解释一番,李姬看着送细君回来的陛下身边的公公,也没说什么。

  元封三年,元旦来临,皇城忙着新年祭祀,祭祀乃是国家大事。

  往日,汉武会莅临德阳殿,接受朝贺,然后观看倡女在绳上的表演杂技,比如踩绳索,中午会在柏梁台与姬妾皇子公主吃午饭,以享天伦。

  转年,细君十四岁了,这一年,细君长的非常快,出落的越来越高挑。

  天还未亮,细君就被兰儿叫起来,坐在铜镜前,被两个宫女梳妆着。

  细君看了眼外面,有李姬忙碌的身影,她指挥着一干人等布置猗兰殿。

  细君暗自感慨,除开李姬长的没有李夫人和皇后那样姿容艳丽外,其实,她很能干。

  可是,在这宫里除了皇后,皇帝是不希望其它女人能干的,她们只负责为皇家开枝散叶慰藉帝心便好。

  身后响起了声音讨论着进宫的杂耍班,德阳殿里会表演全国闻名的踩绳索,用两根丝绳系在两根柱子头上,相距数丈,两位倡女在绳上对行而舞,相逢切肩而毫不倾斜,极为精彩。

  铜镜里,反射出另一个宫女的影子,其余两个宫女站在两旁,细君眨了眨眼,转过身看见是多日未见的玉儿。

  看着玉儿一身和其它宫女一样的打扮,细君牵住她的手,以后有人欺负自己就有了帮手,她笑着兴奋的问道,“玉儿?真的是你!这么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玉儿朝她一扶身淡淡笑道:“奴婢去学手艺了,以后翁主也不会丢脸了”。

  看她娴熟的行礼子时便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吃了不少苦,宫里的规矩也该是算精通了。

  细君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好看,我瞧着梳你这个头饰最好,不重,来去自由”。

  玉儿扶着细君坐在铜镜前,一边用栉顺着细君的头发,一边道:“尽管翁主不喜欢堕马髻,但是在这么重要的祭祀活动,翁主还是要梳的,也要上些妆,翁主就委屈些吧!”。

  细君点了点头,暗自觉得祭祀太过繁琐,平常,细君本就白皙,未曾像宫里的夫人一样,上白面妆,觉得那个怪吓人的,没成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得被逼迫。

  玉儿瞧了眼铜镜前摆着的米粉胭脂黛砚,点点头便给细君画眉、傅粉 、涂唇、 梳头。

  细君看着铜镜里的人,梳着堕马髻,面白腮红唇艳,细君心里有些惊讶,仿佛那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细君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哪知玉儿措不及防的按着细君:“还没完,还差一个点缀”,说着便将一个通身素静的玉簪插进了细君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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