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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公主_续鹜短鹤【完结】(68)

  看着床上烧的开始说过胡话的细君,她满脸发红,军须捶了一下额头,今日这雨,真是下的该,也不该。

  两步走到床边,伸出的手顿在空中,响起她今日说的话,他要放“尊重”些。

  “我留下来的医生来看过了么?”

  “他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等不急丫鬟回话,军须听到了门口的乌孙语,大步跨向门外,一把拎住门外的乌孙医者,凌厉的说了几句乌孙语,医者便疾步走到了细君床前。

  看他检查了细君半晌,军须听完他的话转头吩咐屋里的丫鬟道,“将其余的郎中都遣了,今晚准备好守夜”。

  细君身体处于解毒期,比较脆弱,加上情绪起伏大,又淋了雨,只要能让她降下温来,即相安无事,高热也有益于毒素发出来。

  各种汤药喂了下去,见丫鬟触了触细君的额头还是摇头不止,军须起身开始踱步。

  军须吩咐床头的丫鬟道, “去把浴桶打满井水”。

  细君裹了一层薄薄的纱衣便被抱下了水,刚刚触及冷水,滚烫的身体和冰冷的井水相交,这种不适让细君开始挣扎。

  浴桶外拉了一道帘子,听到挣扎声,军须一把越过帘子,伸手和丫鬟一同按住细君的肩膀。看着她雪白嫩如凝脂的皮肤,军须眼睛微愣,片刻才转移开视线。

  刺骨的井水激的细君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模糊的人影,她轻声道,“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冷过了,就好了”。

  细君想睁开眼看清楚说这话的人,奈何抵不过昏沉的脑袋,只能保持些微的意识。

  “别睡,和我讲讲话,细君”。

  再仔细一听,是熟悉的声音,细君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挣扎。

  看她满脸疲惫和苍白,惹人心抽的生疼,军须道,“我们不去追公孙敖了,成吗?”

  水中的人本能的摇了摇头,军须面色染上笑意,病成这样还这么别扭强硬。

  军须又道,“就让装扮你的人去和亲,我们就谎报你死了,你再和我回乌孙,当我的妻子,反正乌孙的人没见过你”。

  水中的人先是没动静,顿了半刻,加了句,“我不做小”。

  军须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望着水中的人, “我家里没有妻子,你就是我自己求的妻子”。

  旁边的丫鬟听的心惊肉跳,她勉励支撑住发调的手。见军须斜眼看了她一眼,丫鬟松开掌着细君的手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军须微侧着身子,看了眼细君,不再管压着细君胳膊的丫鬟。

  细君突然呢喃道, “我是你奶奶”。

  两道视线同时投注到浴桶里,听着细君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军须的脸色由青转红,最后笑出了声。

  他将手摸向细君的额头,“唔,看来是真心话,烧退了才这么说的”。

  军须收回手,看了眼跪在一旁的丫鬟,“等会给公主收拾妥当了,给我房里送碗热茶来”。

  说罢,他转身出了房门。

  行路难

  细君睁开眼睛,刚想动动,便被人扶了起来,嘴边送来温水,细君确实觉得渴,便就着喝了几大口,然后嘴边又换了解毒的药,细君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出现的解苦的梅子,细君终于望向身后喂药的人,是个乌孙女子。

  不是平常用的那个丫鬟,看着细君询问的眉眼,新丫鬟将梅子放到一旁,跪下用流利的汉话道,“奴婢是新来服侍公主的,昨夜公主的丫鬟也染上了恶疾,今早便死了”。

  细君皱起一弯细眉,犹如远山之黛,丫鬟肯定有问题。

  将近在床上修养里两日,细君才缓过来,这期间军须就像躲着她一样。

  直到细君忍不住了,她对着一旁的丫鬟道,“把你们主子给我叫来!奶奶我有话对他说。”

  丫鬟一脸消极不良的离开。

  等了半刻中,丫鬟才慢慢的踱回来。

  “大人说他现在不方便”

  这话将细君内心的闷火是点着了,她一下子便从床上立了起来。

  刚走到军须门前,便听到里面传出几声闷咳声,难道他也感冒了?

  一把推开门,吓得里面正在给军须换药的乌孙医者手一抖,二人齐齐望向门口。

  “他的伤不是早就好了吗?”

  细君小声问一旁的丫鬟。

  “又淋了雨,大人伤口感染引发了伤寒,怕传染给公主,才避开公主的”

  细君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他脸色有些苍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是谁让她淋雨的,纯属自作自受。

  “我的丫鬟呢?”

  军须止住想要继续包扎上药的医者,“你们先下去吧”。

  看着二人离开,军须随意将衣服搭在身上,看着走近了的细君,出手阻止。

  “公主还是离我远些好,你们汉人女子娇气,别又病了”。

  想起细君那晚的样子,军须有些皱眉道。

  “我之前的丫鬟呢”,细君又问了一遍,眼睛盯着他。

  “公主不是都看见了吗,连我都给公主传染了,那丫鬟身体身体不如我,就病死了”。他边说还作势咳了几声。

  这理由太牵强,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信。

  细君顿了会儿,道, “是啊,是我害死了她”。

  一语双关。

  看着军须一副不搭理这茬儿的样子,气急道,“那晚我烧糊涂了,到底说了什么,你要杀人灭口!”

  不接话,军须只是躺下身作势要睡,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他自己说了什么。

  “之前亚女和郭安的事,让我认为你最起码不会夺了无辜人的性命,现在看来全错了”。

  军须听罢侧过身子朝着床里面,他那时只是同病相怜。

  “我从来不说过我是那样的人,公主连这点都做不到,只怕到时连匈奴公主的一根指头都碰不到”。

  说完军须扯了扯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一副赶人要休息的样子。

  这人噎人的功夫真是见长,细君深吸一口气,转身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想起了碧云,怎么每个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是因为她还不够强大么。

  就这样二人冷战到出发的那日,细君径直上了马,她身上的毒解了,心下还是轻松了几分,可是,往后的路上,对待军须,只怕是要更加小心,他毕竟是乌孙王储。

  “公主不用成天想着怎么对付我,我现在对公主不构成任何威胁,毕竟在乌孙做主的是我爷爷”。

  军须策马在一旁,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

  “那还请大人以后在我夫君面前多说些好话”。

  看着军须面色由阴转晴,细君顿觉畅快,噎死人谁不会,到了乌孙也许不能和他在有瓜葛,但是现在还能解解闷儿。

  军须反讥道,“公主连自己的夫君都解决不了,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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