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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_2鱼【完结】(543)

  顿了顿,他又道:“前几日,大人给学生秉公办事四字要诀,如今学生糊涂了。”

  真秉公,齐臣相势必受牵连,严副御史万万不愿亲手断送老师仕途。

  纪侍郎当然更不愿意,以纪家名望,纪兰年轻轻守寡,再嫁不难,但如果齐家出事,女儿一并受牵连,即使洗脱嫌疑证明清白,朝野上下又如何看纪家?

  毕竟纪兰续弦时,温夫人的七七刚过没多久。

  想到这,纪侍郎悔青肠子,当初怎么没想到,齐臣相有意示好是别有用心。

  所以,他必须稳住严副御史:“贤侄,你是齐臣相的学生又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对外如何想你,不是人正不怕影子歪寥寥几字说清的事。”

  严副御史也很犹豫,起身作揖行礼:“学生愿洗耳恭听。”

  “贤侄,坐下,坐下。”纪侍郎点点案桌,叫他不必虚礼,正色道,“你愿意听老夫意见,老夫也直言不讳。”

  “大人请讲。”

  “依老夫之见,贤侄接了这块烫手山芋,想扔为时已晚,不如将计就计。”

  严副御史疑惑:“如何将计就计,还请大人提点一二。”

  纪侍郎摸摸下巴的花白胡须,思忖道:“既是风月场所,所言所行几分真几分假难以考究,贤侄若当真,少不得去大理寺证物房一探究竟,可你想好,去了大理寺,看了证物,人命案子便坐实一半,且不说后续,从你查案那一刻,你和齐臣相的师徒情就断了。”

  稍作停顿,他一字一顿吐词清楚:“贤侄啊,逝者已逝,我们应为活着的人多考虑。”

  活着的人除了齐家,还有纪家、严家、和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丹泽是皇上力排众议,钦点的异族官员,他们查下去,查出什么结果,卷进去多少人,亦未可知。

  最后是功,是过,亦未可知。

  严副御史听出弦外之音,紧紧皱眉,问出心中困惑:“若学生不查,只当酒局私交,老师那边如何交代?”

  “这确实是个问题。”纪侍郎故作犹疑,把难题推回去,“贤侄可想到什么妥当法子?”

  眼下哪有什么妥当法子,严副御史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道:“只怕到时麻烦纪大人和学生一起说服老师,就此作罢。”

  纪侍郎就等他这句话,面上去露出为难之色:“贤侄,我们尽力一试。”

  隔天午时,纪侍郎和严副御史约见一家茶楼内,就如何说服齐臣相,商量个大概,再到申时严副御史先登门齐府看望齐臣相,果不其然,才开口几句,就被赶出府。

  再隔天,纪侍郎亲自登门。

  齐臣相心领神会,躺在床上一脸愠色:“别说你也是来说服我的。”

  纪侍郎作揖行礼,不疾不徐道:“卑职是为大人好。”

  “你,你们!”齐臣相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纪侍郎忙倒杯水递上前,被推开,他不恼,放下杯子又坐到床边给齐臣相顺气,听见缓口气,才苦口婆心继续道:“臣相大人,您就听卑职一句劝吧,论私,齐纪两家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必要,岂敢与您悖论。”

  齐臣相何等精明的人,可被几个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咽不下这口气!

  纪侍郎也非等闲之辈,见机行事又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气归气,可没任何动作,证明陛下念及老臣之功,不予追究。另外,齐妃娘娘在后宫行走,即便不能插手前朝,心里到底向着齐家,只要她保好龙嗣……”

  何愁没有翻身机会。

  有些话,不点破,可意会。

  齐臣相脸色微霁,终于平复下来。

  纪侍郎知道对方听进去,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辞。

  府邸管家送客回来,就被齐臣相叫到床前,吩咐笔墨伺候。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一封家书转到齐淑妃手上,信上倒没写什么,都是些问安客套话,说请娘娘保重凤体,保重肚中龙嗣。

  在外人看来,这封信内容并无不妥,可齐淑妃多少觉得异常。

  一来她的三堂哥齐佑已经很久没来景阳宫,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二来齐臣相虽是她亲叔叔,素来不喜她,更不会主动以娘家人身份来信。

  她猜齐家是不是出事了?

  可如今她身子不比平时,皇上难得改变态度,抽空多陪陪她,齐淑妃不敢冒险问关于朝堂上任何人或事,免得触怒龙颜,得不偿失。

  思量再三,她回了封家书,字里行间也不过一些体己话,齐臣相收到信,对齐妃的态度颇为满意,再去信只有八个字:以静制动,等待时机。

  齐淑妃心领神会,隔两天看天气晴好,想请纪兰入宫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结果派出去的宫人急急去,急急回,说纪夫人生了场大病,被娘家接回去了。

  这么巧?齐淑妃微微蹙眉,大致可以确定,齐家肯定出了什么事,而且和自己的叔叔及三堂哥有关。

  她当天又写了封信给齐臣相,但这封信后,如石沉大海,齐臣相再没给她任何回音。

  与此同时,严副御史自从被齐臣相赶出府,以为得罪老师,担心几日,又去找纪府商量对策。

  纪侍郎却笑他沉不住气,只问:“贤侄去大理寺了?”

  严副御史立刻摇摇头,说没去。

  “没去就对了。”纪侍郎闲庭信步,拿着花壶给苗圃浇水,镇定自若道,“齐臣相什么脾气你了解,后面的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

  严副御史不放心:“万一老师他……”

  “贤侄莫慌。”纪侍郎对他笑笑,打断道,“齐家气数还早,他老人家在圣上面前一句话,比你我十句顶用。”

  严副御史想想,事实胜于雄辩,便告辞离开,老老实实回都察院该做什么做什么。

  而大理寺那边,从那晚花酒至今,已经过去五六天,都察院的人没来,少卿的心放回肚子里,趁和丹泽两人交接公务时,提了一句。

  丹泽听了,说声知道,继续埋头手里公务。

  忙完公务回兰府,陪柳一一吃过饭,他看看外面天色,取外衣准备出门。

  柳一一上前伺候,边系盘扣,边问:“又回大理寺公务?”

  丹泽坦然道:“不去,找同僚说点事。”

  柳一一抬头,十分可疑盯着他:“是吗?确定说完就回来?不会又像上次,弄一身酒气胭脂香?”

  语气俨然一副妻子管教丈夫。

  “肯定不会。”丹泽笑眼弯弯,如天上新月,低头吻了吻柳一一的脸颊。

  柳一一知道小白脸路数,不上套,推开他,哼了哼:“你要再一身酒气,我就不让你进屋,也不让你碰我,反正院里西屋空着,你睡那边去。”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丹泽不信柳一一舍得让他睡西屋,嘴上温柔至极地哄,“晚上累了早点睡,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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