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_2鱼【完结】(588)

  说着,胖胖小手摸摸她的脸,嘟囔一句不烫了,把温婉蓉逗笑了。

  她捏捏肉坨坨的小手掌,继而道:“儿子,娘没事,快回去吧,小心被大姑奶奶看见会说的。”

  英哥儿挺懂事,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一会回去。”

  他边说边伸直圆滚滚的胳膊,隔着被子手放在温婉蓉肚子上,担心道:“娘亲,大夫说的话英哥儿都听见了,他们说娘亲有了弟弟不能哭,英哥儿每天都来陪娘亲,娘亲就不哭了好不好?”

  或许孩子的表情太真挚,又或许英哥儿的口吻和覃炀几分相似,她蓦然几瞬,眼底浮出水色,笑笑地嗯一声。

  ……

  雁口关的天气像小孩子,说变就变,前几日放晴春暖花开,这几日气温骤降,到了半夜竟飘起小雪,连带波及戍边东西两边数里,疆戎、樟木城近乎一夜回到初冬,居民们把收好的厚衣服、炭盆又拿出来。

  “许统领,樟木城又传信来了。”下属把米黄的信笺放在许翊瑾的案桌上,就退出去。

  许翊瑾头都大了,已经第三次大姑姑来信问他,覃炀的情况,要具体详实。

  他想,他也很想知道具体详实,那日醒来时已在军帐中,下属告诉他黑水河附近已经被敌军占领,将士们冒死救他回来,至于谷内,攻不进去,死伤不详。

  许翊瑾有军令在身,不能具体告知,更后悔上次差人回去说个大概,跟捅马蜂窝一样,自找麻烦。

  其实他不是告诉他娘,而是告诉他爹,他爹手里十几万兵马随时奉命调遣,自然得掌握雁口关的动向。

  “阿瑾又发愁呐?”冷不防有人钻进他的营帐,声音洪亮。

  “宋舅舅,您别笑了,我快愁死了。”许翊瑾抬头,恨不得在脑门上写个愁字。

  “你这算哪门子愁。”宋勇赫叹口气坐下来,顾不上喝茶,道,“皇上想两日攻破黑水河,你去过那边,舅舅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翊瑾摇摇头,想不出好计策:“黑水河易守难攻,进谷死路一条,外围重兵把守,硬拼不过人海战术。如果我们在黑水河耗费大量兵力,往后怎么办?燕都再过半个月入夏,雁口关却突然下雪,士兵们急需御寒衣物,天时不予大周,地利也不予大周。”

  宋勇赫听完,一时无法辩驳。

  顿了顿,他神色稍黯,声音压低问:“皇上不让发兵,你有没有打听到宋执的消息?”

  许翊瑾依旧摇头,宽慰道:“舅舅放心,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您,表哥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

  然而他始终无法说出宋执叛变的消息,那日他知道是宋执敲晕他,回来后却谁也没说,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在午夜梦回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宋勇赫陷入担心儿子的情绪中,没发现许翊瑾的异样,片刻后,声音如常,话锋一转:“阿瑾,只怕这一役打不了多久。”

  说完,又是重重一声叹息,起身离开。

  许翊瑾后知后觉找人打听,得知自打变天起,皇上的头风病就没好过,钟御医带着军医轮番守在御营中。

  所以皇上急于攻下西伯。

  许翊瑾回过神,瞟一眼信笺上打着“许”字的蜡印,就觉得自己是封箱里的老鼠,内外交困。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还有个人想展也展不起来。

  西伯军牢。

  送进最里间的饭菜又被踹翻,连带送饭的人都被轰出来。

  但送饭的人耐心十足,孜孜不倦隔着牢门劝:“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两口,真要饿死在西伯牢里,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滚!狗贼!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认识你!”不是拴着脚镣跑不出去,外面的人又要变成乌青眼。

  “哥,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把阿瑾如何。”

  “滚!”

  “哥,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天天低声下气求你,容易吗?”宋执没出息吸吸鼻子,“我他妈喜欢个姑娘有错吗?之前打发到营妓,尤其方明两家女人,各个金枝玉叶,一晚被二十人骑,有的就那么死了,你当时不都说她们惨吗?是,天下姑娘多得是,我不该喜欢罪臣之女。”

  说到这,他一本正经看着覃炀:“你知道皓月为什么很少笑吗?谁一家子被砍脑袋还能笑得出来?一姑娘家无依无靠,处处受人欺负,若非遇见靖王,她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你可怜她?”覃炀冷笑,“你可怜她,就坑老子,亲爹亲娘都不要了?!你忘了你瘸腿是谁去照顾你?你闯祸不敢回府,谁替你顶包,谁收留你?宋执,你叫忘本知道吗?猪狗不如的东西。”

  宋执这次没说话,怔忪看他片刻,转身离去。

  覃炀破罐破摔地想,爱谁谁!

  因为戍边骤冷,更北方的西伯到傍晚就开始下寒气,覃炀几天没吃,身上又是薄衣,牢房里四处漏风,没扛一会,冻得他牙齿打颤。

  覃炀骂娘,寻思那天覃昱为什么不一刀杀了自己后快,自以为是放他一马,他就会感谢他?

  感谢覃昱把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军牢里受冻?

  覃炀想想,牙梆子咬得咯咯响。

  可气节再高,抵不住夜里寒风凛冽,墙壁森冷。

  覃炀又饿又冷,困得不行,不敢睡,就怕睡下去明早真醒不来了。

  他窝在避风的墙角度日如年,眼皮子直打架,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眯盹过去。

  迷糊间,他听见牢门被人打开,来的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覃炀微微睁眼,就看见一个燃足的炭盆和一床羊毛毯子,紧随其后是化成灰都认得的王八蛋——覃昱。

  覃昱拎着两壶烫好的热酒钻进来,又叫人把毯子给覃炀披上,而后打发走所有人,独自留下。

  “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覃昱把酒搁在桌上,语气不紧不慢。

  覃炀闭着眼,不吭声。

  覃昱不管他,兀自道:“酒先烫好,拿来给你暖暖身子,还有酱牛肉,晚点送来。”

  覃炀闻到酒香,有点躺不住了,睁开眼揶揄道:“有酒有肉,覃大人准备明天送我上路?”

  覃昱不恼,沉着冷静问:“西伯没工夫对付一只丧家犬。”

  “你!”覃炀跳起来,把毯子扔地上,狠踩两脚,开骂,“我丧家拜哪个王八蛋所赐?!”

  话音未落,冷不防对方一拳挥过来,覃炀锁着脚镣迈不开腿,硬生生倒在草席上,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用毯子三下五除二卷起来,而后胸口一沉,有些喘不上气。

  覃昱坐在上面,目色沉沉道:“覃炀,你给我听好,再敢目无尊长,满嘴不敬,保不齐明天真送你上路,这是西伯,除了我,没人出面保你。”

  覃炀涨红脸,没反嘴,他不是不想,是覃昱太重,压得他呼吸不畅。

  覃昱也没想把他如何,见他还算老实,起身坐在对面的条凳上,继续道:“今晚我来是告诉你,关于咱爹的一些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