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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劫_陌凝香【完结】(5)

  尚月蓝还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绣鞋垫,煤油灯微弱的火焰映衬着她平静的面容,一针一线及其认真的上下穿梭,尚月红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盯着姐姐手中的针线,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她们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在一个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做最好的姐妹,也只有月红看得月蓝忍不住发问的时候,这种安静的环境才打破。

  老盯着我干什么?

  看你干活,我不会干就想学学。

  这么大了这么简单的还看不会,我就瞅了几眼就秀的这么好,你都看了不止一年了吧。

  哎,姐姐呀,我真是对这个没兴趣,看再多也进不了心,一会转个头又忘记了,我估计天生就是干粗活的人。

  女孩子什么都不会,看将来谁要你。

  就看那个倒霉蛋了,不过,你这么心灵手巧,到时候还不一大堆人追着你跑。

  月蓝眼皮抬一抬,似生气又似无奈的看了几秒,眼睛又重回到鞋垫上。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有时很嫉妒,嫉妒她的母亲还在世,那么疼爱她,也羡慕她有一个自己的亲妹妹可以任凭欺负,即使打哭了也不为过,因为他们是最亲的亲人。自己却是一个只有父爱的可怜孩子,每天只能在梦里见自己过世的母亲,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即使后妈对她相当不错,但在自己心里还是放不开她们之间的代沟。

  贫穷而幸福的日子又过了两年,尚月蓝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父亲尚宝财经过媒人的介绍对刘家村一个姓袁的小伙子很感兴趣,他自己一个人见过后敲定了这门亲事,回来就通知张菊和家人准备准备,张菊以不明白的眼神询问着丈夫。

  我去见了那个小伙子,人很不错的,男孩子嘛能看过眼就不错了,说话谨慎细微,做事干净利索,能过好日子的。

  你看着不错就行,孩子那你得去说说,我说了可能她会多想的。

  我知道的,这些年你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里的,也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月蓝就是我的大女儿,对她没有外心的,孩子心里有什么结很正常,再大些她会懂。

  尚月蓝听完父亲的描述第一时间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压在了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身上,或许是她在这个家生活了太长时间,想改变一下,也或许是觉得自己一走,这才是一个真正没有外人的家,她知道张菊婶子对自己的好,也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爱丝毫不少那两个妹妹,更知道看着跟她作对的月红其实很喜欢自己,还有小妹妹月季,一声声姐姐叫个不停,想到这些,自己应该感到心慰,但她想逃离这个幸福的地方,有一片任由自己呼吸的天空。

  尚月蓝结婚的那天全村人都聚集在家门口,清湾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喜事了,大家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而自己却又见不着。今天借着尚月蓝结婚的日子,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就如心里藏了一朵盛开的花,一点点的绽放开来。

  尚月蓝跟着父亲及亲朋好友坐着马车走向了新郎家,父亲尚宝财给女儿讲述着过去之后的礼仪孝道,还强调了屋虽破要看人品的至理名言,尚月蓝懵懂的点点头,想起了昨晚张菊婶子给自己讲的女人婚后该注意的事,越接近新郎家尚月蓝越激动,真的就要远离父亲的注视,很久才能见到婶子及妹妹们的笑脸,她顿时觉得自己原来对这个家还有这么多的留恋,真正的远离家才懂得家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即使它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只要有人的地方能没有矛盾和斗争吗?只是在一起的时光自己却没有倍加的珍惜,看着家的方向越来越远,内心着这守门的张菊婶子道一声谢谢!

  ☆、家庭变故

  1949年,对于中国的人们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领导下的新中国成立了,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幸福节日的喜悦,尚家也不例外。

  尚宝财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让人写了几副对联给家里的每扇门都贴上,他言之是迎接新中国,家里必须先有个改变。张菊带领着三个女儿在灶房忙活着做饭,这是每个家都值得庆祝的日子,尚月蓝和丈夫袁刚一大早就抱着娃娃来到了娘家,结婚几年以来这还是自己参加第一次大团圆,这些年结婚后甚少来娘家,不是不想念父母和妹妹,实在是家里穷的一贫如洗,就羞得见人,丈夫是个好男人,对父母孝顺,对妻子和孩子也甚是关心,没有手艺也没有文化,只能在家靠那一亩三分地养活一家五口。父亲和婶子总共会拿出省吃俭用积攒的钱来补贴自己,每次来娘家都让自己压力很大,往后的日子就鲜少来,今天却是个不同往日的,每个人的命运都要改变,农民的天也变了,走在路上到处都是庄稼丰收的盛景。

  尚月红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了村里的老姑娘,尚宝财和张菊不知托了多少个媒婆给女儿找对象,一个都没成。夫妻二人出门都觉得脸上无光,街坊们嘴上不说,眼神和表情却完全表露着“他姑娘不会是有啥毛病吧,怪不得别人都看不上”。每句话就像鞭子在自己身上抽,让他们寝食难安。

  尚月红还不想离开父母身边,每次去相亲抱着一拍两散的心态。对男孩的要求也没有既定的设定,走马观灯似的一个就接一个。

  就在这年落叶飘满天的秋天,尚宝财迎马上要迎来自己六十岁的生日了,就在前几天却在地里干活时晕倒在地,请来好几个大夫足足治了半个来月都无力回天,查不明原因吃药也不管用,人越来越虚弱。尚月红一家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慢慢消瘦变形,最后成为冰冷的尸体躺在床上。她虽轻易不表露自己对于父亲的爱,却一点都不输于家里其她人对父亲离开的难过,看着面容平静的父亲,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还要经历病魔带来的疼痛,挣扎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战胜,尽管家里还有他善解人意的媳妇,性格孤立却心地善良的月蓝,最操心的月红,还有一个年龄尚小等地教育的月季。

  尚月红伤心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吃也不睡,母亲张菊苦苦支撑着,害怕自己倒下了家也就不称之为家了。

  当尚月红走出屋子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变了,穿着松散的灰色衣服,蓬乱的头发,一双发红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头疼欲裂,失眠严重,有时情绪甚至还有点激动,往后的日子这种情绪始终伴随着尚月红的生活,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感觉生活郁闷,内心慌乱,只有出去找别人说说话才能缓解自己的症状。

  尚月红在第二年的开春嫁给了大自己二十岁的刘子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皮肤黝黑,个子不高,尚月红根本没有仔细去观察对方,在她的心里似乎对嫁娶已经没有太热烈的追求,嫁什么样的都是嫁,也就无关乎对方的外貌,至于嫁过去的日子怎么过她也没有想过。

  刘子阁却为了这次相亲准备了很长时间,自己为自己做了一身合体的衣服,平整的脸从早晨起床都不知道洗了多少回,生怕有点灰尘落在了上面,临出门时兄长还嘱咐他见面后要注意说话,不能像在家里跟大家一样口无遮掩,刘子阁自信的点点头,一路快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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