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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19)

  说着,他可怜兮兮地瞧了一眼弋栖月,轻声道:“陛下可能放开臣下,当真是痛得紧。”

  弋栖月闻言,叹口气,犹豫了一下,终于卸了力来,缓缓地将手放下。

  百里炙却趁机一偏头,将薄唇覆在她手背上,清浅地吻着。

  “多谢陛下。”

  他的唇是滚烫的,她的手却是冰凉依旧。

  百里炙想着,陛下的手,似乎永远是这般凉薄,从她接他过来,到扼住他的颈项,再到如今,竟是未曾有过温暖。

  也是,不相干的人,她岂是需要因他而暖?!

  只可惜,这一世,怕是就要湮没在这寂寞宫里了。

  他想起他小的时候,看着父皇宫里失宠的淑妃娘娘日日以泪洗面,姣好的容貌却已难再有那般娇美的笑意,他心下暗想着,这女子当真可怜。

  又岂会料到,如今的自己,也沦落至这般田地?

  他俊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与无奈,是了,他回避不了,逃避不起。

  弋栖月经他这一吻,他唇上的温度竟似是传到她的肌肤上,她不由得轻轻颤了一下。

  百里炙,当真是人如其名。

  炙,温暖,炽热。

  至少在表面上,他不似夜宸卿那般苍冷,他是温暖的。

  她垂眸看了他一眼,却是不经意地瞧见了他眼底的那丝落寞,好似一只被关进笼里的金丝雀儿,美妙得很,却又脆弱得很。

  弋栖月叹口气,侧身过去,坐在榻上,抬眸瞧着他。

  真真是个尴尬的红妆之夜。

  兴许,便是她当初红妆抢新郎的报应罢。

  第一卷 038 出去

  弋栖月如此想着,颦了颦眉,而百里炙的眸中,却早已闪过了那丝罕有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戏谑的神色。

  仿佛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只见他身形微微一侧,墨发微微一晃,随即,竟枕在她膝上,抬起星星点点的凤眸,眼含流波,唇角微扬,含笑瞧着她。

  弋栖月微愣,未曾料到他竟能转变得这般快,回过神来,只是垂眸看着这绝色的公子,看着他白玉一般的面庞,略显朦胧的凤目,娇艳欲滴的薄唇,绸缎一般,肆意披散的青丝,心下只是感叹这公子真乃绝代佳人,饶是那有夫之妇,见了这公子炙,怕是也要失神片刻,她这般想着,眸中,却是无波无澜。

  倒也难怪当初陆酬比美,也偏要说上西国的公子炙。

  百里炙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也不免笑了,双臂微微在两侧一撑,支起上身来,任凭三千青丝拢在自己的周身,挑挑眉毛,笑道:“怎么,陛下不是说要行房事?”

  弋栖月闻言,只是抬眸瞧了瞧他,一对眸子阴晴不定,暗渊潜涌。

  忽然倾身向前去,手臂一用力,推他到榻上,冷冷地,将头偏了过去,覆在他耳畔,张开口来,用坚硬的牙齿咬着他的耳垂。

  百里炙仰在榻上,任由她伏在他身上,耳廓被她咬得生疼,可他只是勾了唇角,没有丝毫的反抗。

  “百里炙,今日之事,若是说出去半个字,朕会让你后悔生了这耳朵……”

  她沉声说着,话语里满是冷狠,淡淡一句话里,便是一种说到做到的气势,不容置喙。

  “臣下是陛下的人,自是不会说出这不当说的。”

  百里炙想着这女皇陛下十七为帝,手腕必然不会简单,自然也不会用身家性命去撞这禁区,他很配合。

  弋栖月见他答应得分外痛快,抬起首来,眯着眸子,低头瞧着他,忽而腾出一只手来,勾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庞。

  百里炙被她按住,此番心中竟是莫名地发慌,这女皇陛下的威压,相较他的父皇,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半晌过去,他的颈项已经微微发麻,而她却依旧是冷冷地瞧着他,百里炙看着这娇美却冰冷的女皇陛下,一时间,心里竟也没了主意。

  “陛下……”终于开了口来,一对眸子可怜兮兮地瞧着她。

  弋栖月见状,狠狠甩开手来,手臂在榻上轻轻一撞借了力来,‘呼’的一声便直起身子来,分外利索。

  她抚了抚袖子,坐在榻上,背过身去,沉默了半晌,忽道:“出去。”

  一字一顿,冷漠得很。

  百里炙一愣,直起身来,打理好衣襟,也不辩解,只是顺从道:“是,陛下。”

  “若是你母国之人问起,便说朕已经召幸过了。”她又冷冷丢了一句来,晃着腕上的镯子,心不在焉。

  “是,陛下。”他下了榻来,顺从地行了礼。

  弋栖月又简单瞥了他一眼,依旧是冷冷的那一句:“出去。”

  百里炙心下忽而五味杂陈,她明明是应允了他的念想的,可是,他竟是没有丝毫的快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颓丧,在心中渐渐涌起。

  看着她冷冷的模样,终于噤了口,转身去了偏殿。

  第一卷 039 苍流旧事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弋栖月眸光闪了闪,垂了眸,收拾收拾,倒也歇下了。

  其实,原本的她,也并未打算行房,如今,这公子炙既是不情不愿,她也好顺水推舟,顺带着,也好给他个下马威。

  她仰卧在榻上,念及此,忽而扬唇,笑得带几丝邪气。

  笑着笑着,却忽而敛了上扬的嘴角,晶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湿了玉枕,一片凄然萧索的凉薄。

  是啊,她又岂会同他们行房事?

  永远也不会的。

  一个又一个男子,在她的身边,可她不过是虚与委蛇,而那真心念着的人,却偏偏,视她如齑粉一般。

  方知再大的权力,赢的了一切,却偏偏除却那颗炽热的人心。

  墨苍落,朕真想剖开你的胸膛,取出你那颗心来,瞧瞧这是不是木石所制……

  她抬了眸来,瞧着床榻的上方,这婚房里一片火红,他人皆言喜庆,可在她瞧着,却偏偏是血色一般的腥浓,让她依稀忆起了从前,她被束缚在那湮罪台上,铁质的锁链紧紧地钳制着她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她的鲜血温热,沿着那冰凉的铁链和铜柱淙淙流下,她只觉身上的伤口一片钻心的刺痛,而拓石长老却依旧冷着脸,狠狠地,一剑又一剑地刺向她……

  是了,在他们眼里,她是罪人……

  可是,当初的她,究竟有何过错?

  那年,她不过十四岁,懵懂而美丽,方才过了豆蔻华年。

  早春的微风点染了苍流山的绿意,她站在苍流的山腰,凝眸俯瞰着山下复苏的花草,一片盎然,心下欢喜。

  握着手中的双剑,这个月,她可是苍流的‘仗剑’弟子,是除了掌门接班人之外,武功最好的弟子,因此才能在这苍流的山腰举目远眺,做这守山之人。

  弋栖月扬唇笑笑,想起了前些日子的舞剑会上,勇夺魁首的她站在掌门接班人——墨苍落的身边,抬起眸子来,恰恰撞上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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