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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55)

  耶律泽颔首:“陛下所言甚是,多谢陛下。”说着,一拱手,走上前去,拂袖坐下。

  “陛下,臣下此来,乃是奉父皇的旨意,来言明合作交好之心。”他拱手说着。

  弋栖月展眉:“南国陛下高见,朕……愿闻其详。”

  “想必陛下也是知晓,阜州、淮州、琉州三州处五派混乱,前一阵子过去,竟不只是割据,内部也相侵扰猜疑,战事或大或小,甚是频繁,民不聊生;父皇瞧着不忍,加之那三州之乱也侵扰了北幽、以及我南岳的子民,父皇想着,陛下若是不介意,不妨两国合力,平定此处。”耶律泽拱手说着,面上一派平淡。

  而弋栖月听了,手臂都是发抖,恨不得一击碎了那龙椅!

  什么叫‘加之那三州之乱也侵扰了北幽、以及我南岳的子民’?什么叫‘陛下若是不介意,不妨两国合力,平定此处。’?

  那南部三州,皆是她北幽的土地,一分一毫,也不会容他人觊觎!

  而周遭的北幽臣子闻言,也是轻微地骚动,却又不敢多说,只能瞧着龙椅上的弋栖月。

  弋栖月心里已是燃了火一般,却拼命定了神,沉声道:“三州之事,乃是我北幽历史的积弊,扰了贵国臣民的安康,朕先行赔礼了,世子若是能列个清楚的单子,定会赔偿清楚;不过,朕自以为能料理好这等家事,南国陛下的美意,朕心领了。”

  满腔的怒火不能倾泻,只能忍气吞声,装出一副圣贤的模样!

  如此大堂之上,视北幽国土为独立之地,真真是恬不知耻!

  弋栖月表面上一派安然,心里却早已想将南国这父子俩吊在带倒刺的钢鞭之下,鞭其皮肉,抽其筋骨,掏其心肺!

  耶律泽见状,颔首道:“陛下客气,泽不敢置喙。”

  弋栖月定了定神,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自觉这男子非同一般,虽说是南岳世子,但是其所想所做,却不似耶律拡一般,一句‘不敢置喙’将他自己的立场撇得分明而又干净。

  “世子殿下不远千里来我北幽,风尘仆仆,旅途劳顿,若有事宜,不妨日后计议,先行休息便是,还望世子殿下代朕向南岳陛下言明交好之心。”弋栖月面色如常,徐徐说着。

  若她不是君主,她怕是早已冲下阶去,一剑斩了这厮。

  若她身后没有北幽无辜的百姓,她怕是早已振臂一呼,同南岳来个鱼死网破。

  可如今,身为帝王,便被束缚了一层无形的桎梏,所念所想,须得有你的江山,你的百姓。

  “陛下英明,泽多谢陛下,那便先行告退了。”耶律泽起身行礼,弋栖月手臂微动,一旁,王公公便行礼称是,手臂一摆带着南岳众人下了堂去。

  当夜,冷月,寒星。

  养心殿里灯火缥缈。

  弋栖月坐于案前,光亮映在她面上,忽晴忽暗,晦明变化。

  “陛下真真是绝代佳人,便是案前静坐,也是一番不可方物。”一旁,耶律泽坐在案旁,眸中光芒微微闪烁。

  弋栖月一言未发,却听他继续道:“无论是龙袍,常服,武服,还是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苍流服饰,都掩不去陛下的美。”

  弋栖月略微颦眉,只是抬了抬眸子瞧了他一眼。

  “陛下不论是肃立、静坐,还是装跛脚之人,都是惟妙惟肖,却各有一番美感。”

  耶律泽滔滔不绝。

  “世子今日前来,恐怕不是来说此事的。”弋栖月不待他说完,冷冷启口,打断道。

  耶律泽忙赔笑道:“泽自是知晓,月下相逢,朝堂之上,陛下对泽是心有不满的,可平心而论,泽虽是南岳世子,不过也只是世子罢了,并非掌舵之人,朝堂之上,委实不过是带句话给陛下来,一字不差的。”

  弋栖月轻哼一声,美目里闪过一丝冷光。

  她早便料到如此了,耶律泽再狂,怕也不敢再即位之前同北幽交恶,朝堂上的一番话,自然是替那南岳耶律拡带的。

  “至于月下相逢一事,也绝非是泽有意阻拦陛下,委实不过是一场偶然,碰巧罢了。”耶律泽又笑,一对桃花眼分外烂漫。

  弋栖月心下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偶然?”

  耶律泽颔首:“泽那日不过是觉得屋中太过压抑,那古木又刚刚好,不想却逢着了陛下,也算是缘分罢。”

  说着,他一勾唇。

  弋栖月听着,心下冷笑——这也能叫‘缘分’?这南岳世子,真真是油嘴滑舌,搬动是非!

  “不过泽眼拙,那日虽是瞧着陛下气度不凡,但并未猜到竟这般尊贵,俗话说有眼不识泰山,大概说的便是泽了,那日多有冒犯,过意不去。”

  耶律泽笑言,忽而从袖中执出一块月白微微发蓝的圆玉,圆润可爱得紧,双手递给她去:“这玉非是国家间的礼物,而是泽给陛下陪个不是,还望陛下收下微薄心意。”

  弋栖月并不马上去拿,低下头去瞧着这玉,月白色,在夜里显出几分暗蓝,莹莹的煞是好看,孰是那外形、花纹,皆是圆润而不显生硬,毋庸置疑,这是一块儿上等的美玉。

  而耶律泽的言语也分外有趣,可谓一语双关,所谓‘非是国家间的礼物,而是泽给陛下陪个不是’,一来是送玉,而来,恐怕是他的立场。

  “阁下此来不必送玉了,那晚之事既是知晓,也不必掩藏。”弋栖月反手取了之前那晚他送予自己的玉佩来,言语里毫无波澜。

  耶律泽一笑,这女皇陛下精明得紧,此番拿出那晚的玉佩,是摆明了可以考虑同他合作。

  “不过你也别想蒙混过关,那晚朕着着银制面具,遮了眉目,阁下既能认出,就断然不是巧合,不妨坦诚而言。”弋栖月的凤眸里寒光一闪。

  “陛下果真是贤明聪慧,不错,在陛下离开之后,泽的确是又在那里藏匿了许久,以至于有幸见到了陛下的真容,颇为惊艳。

  不过,这一切,委实不过是因为——泽想要结识婚礼那场闹剧背后的高人,如今看来,陛下真是厉害人物。”耶律泽眯起眉眼,狡黠得像一只狐狸。

  “另外……陛下,若不是泽那日派人暗中拖住苍流弟子,陛下离开苍流,恐怕会更加困难呢,所以,泽有错,却也算是赔罪了罢。”他一笑,那盈盈的笑意却让弋栖月心下生了几分寒意。

  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呵,那朕可要多谢阁下相助,只是不知,阁下堂堂南国世子,何故要如此奔走?”弋栖月眸光一闪,淡淡道。

  在短短的时间里,这耶律泽不远千里,从南岳皇宫到南部三州,再到北幽都城,估摸着,真真是马不停蹄,而通常情况下,世子居中,无需这般奔波操劳,须得这般做事的,多半是那些王爷们。

  弋栖月心中由是存疑,难道说——这耶律泽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对于南国的皇位极度没有安全感,生怕有朝一日大权旁落,故而才有心交好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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