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机瞟了她一眼，收回视线，道：“再不进来，这句话就不是开玩笑了。”
莫小弦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他，但当看到他微微一动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又十分想夸赞一句：啊，好手。但身体却相当怂且诚实的做出了反应，一溜烟的跑过去坐好。
又马不停蹄的从乾坤袋中拿出瓜子干果放在桌上，一双琉璃色的眼眸眨的晶亮：“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今生这么有缘，上辈子肯定回眸回的把脖子都扭断了，为了纪念我们的断颈之交，请你吃，别客气，毕竟我有的是钱。”
她这段话说的特别快，中间没有一丝停顿，生怕凌玄机一言不合就抓住她放血。
说完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大口才稍稍缓过来。
凌玄机愣了一瞬，抬眸看她：“有缘？”
莫小弦扫了眼自己被割腕的手，惋惜一声：“虽然是孽缘，但也算不打不相识。”
凌玄机同样把视线移到她手腕上，顿了片刻，道：“一刻钟休息。”
“不愧是断颈之交，我果真欣赏你。”莫小弦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边吃瓜一边八卦：“你和仙尊是怎么认识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
“……”莫小弦想了想：“看在我俩是断颈之交的份上？”
凌玄机眼眸微挑。
莫小弦淡定的换了问题：“流苏是怎么死的？”
“想知道？”凌玄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莫小弦狠狠点头，眼眸愈发明亮。
凌玄机如她所愿，语气平稳道：“浮黎杀了她。”
！
莫小弦惊得手里的瓜都掉了：“怎么可能？”
正文 第197章 怼天怼地怼空气
“为什么不可能？”凌玄机转头看向她，侧脸曲线紧绷，眼神隐晦不明：“所有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莫小弦眼底盛满震惊，仍然不敢相信：“仙尊他……为什么要杀流苏？”
“这个问题，你不如请他本人亲自回答你。”
莫小弦默默捡起桌上的瓜，一边吃一边掩下心中的震惊，过了片刻，又问：“我的封印是谁下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莫小弦心头，瞬间扰乱她的心绪。
她又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尸横遍野的战场，是那袭被血染红的白衣，封印了九命。
莫小弦闭了闭眼，暗暗告诫自己，凌玄机城府极深、精于计算，不要信他，不要信他……如此说了五遍才敢正眼看他，语气故作松快：“我怎么可能知道，依我看，八成就是你，做了还不敢承认。”
凌玄机面带嘲讽：“你真的很蠢。”
莫小弦怒摔瓜：“你才蠢！”你全家都蠢，你方圆十里都蠢！
凌玄机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莫小弦当场就怂了，弱弱道：“那你为什么阻止我解开封印？”
“想亲眼看着你死，算不算理由？”
……
算你大爷！
紧绷一天的心，突然升起一股怒气，她此刻只想怼天怼地怼空气，就算对面是凌玄机也照怼不误。
丝毫没有含糊，龙鳞匕首刹那被召唤在手，直接冲他刺了过去。
凌玄机只微微一侧身，便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匕首，抬眼看她：“你这是在找死。”
莫小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别说这么难听，只是切磋武艺罢了。”
凌玄机松开她的匕首，手腕一个刁钻的角度，就把莫小弦握着匕首的手紧紧扣在掌心，上身微倾，缓缓凑过去：“心里不服？”
“当然不服。任谁听见别人这么说，心情都不会好。”
“不服又如何？”凌玄机唇角上扬，一抹浅笑，眼神中却燃着别样的情愫：“我就喜欢看你苦苦挣扎的样子。”
他这句话说的不紧不慢，嗓音清越低沉。
莫小弦眉头紧皱，手腕想要往后撤回，但被他握住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凌玄机伸出另一只手，屈起食指，在匕首上轻轻一弹，莫小弦竟然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五指，叮的一声，匕首落地。
凌玄机再次凑近她，直至她脸前才停下，握住她的手腕也越来越用力。
莫小弦几乎能感觉到他鼻尖呼出的热气打在皮肤上，头不自觉的就往后仰。
凌玄机伸手扣在她脑后，阻止她后退的动作，侧首来到她耳边，薄唇轻启，声音轻柔：“你，只能按照我为你制定的命运前进。”
“为……为什么？”莫小弦听得耳朵发麻，一半是被他的话惊的，一半是被他的声音苏的。
侧头就想躲开。
凌玄机牢牢禁锢住她，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嘴唇开合，嗓音清寒凛冽：“我要你活，你就能活；我要你死，你必须死。”
正文 第198章 被你吓的
后面半句他说的低沉，手上更加用力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崩开，血液沿着皮肤蜿蜒而下。
凌玄机低头，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轻舔去她腕上的血，动作温柔，声音却低到冰点：“天地为局，以命为盘，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你。”
这句话说得何其自大、何其凉薄，可他却由内而外散发出自信的张狂，高高在上的操控棋盘，天地间的一切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博弈，所有棋子的命运全部被他握在手中。
莫小弦哑然，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诛九霄呢？”
凌玄机嗤笑一声：“蝼蚁而已。”起身，拉过她的手放在第三只碗上，道：“继续。”
“等一下。”莫小弦抽回手，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手中捂着，她感觉自己身体抑制不住的发冷，强自镇定下来，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容我再去方便一下。”
凌玄机侧眼看她。
莫小弦放下茶杯：“被你吓的。”一会去这么多次，真不是她身体有毛病。
……
凌玄机这次同样没有阻止她，只是平淡的看着她，那双眼眸仿佛洞悉了一切。
莫小弦趁机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说罢就立刻跑了出去，她这次是真的去方便，说实话，她刚才的确被那样的凌玄机吓到了。
但她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过了片刻便冷静下来，把手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特地回头看了看，确定凌玄机没有跟过来，赶忙御风飞到水潭边，见浮黎仙尊正观察着水面，忙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浮黎仙尊看见她，仔细打量了她一眼，问道：“可有受伤？”
莫小弦摇了摇头，知道仙尊在手镯中只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不能看到具体情形，便撒谎道：“我没事，这水是不是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