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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修罗白医仙_桥边芍药【完结】(191)

  萧玄只觉一股子冷风带着他最熟悉的香味瞬间转入了他的鼻端,那香味让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半分*成燎原之势席卷而来,几乎顷刻之间便燃毁了他的理智。

  只是,本能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占有这个女子。她,值得在更好的时候拥有,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才应该是她最美的时候的模样。

  挥手想把身前这个女子推开,他仅凭一丝本能,固执的认为这个女子不容亵渎。

  只是,琳琅打定了注意救他,纵便要赔上她自己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毕竟,他是她真真切切喜欢的人啊。

  一把扣住萧玄挥过来的手,琳琅便以这般不容拒绝的姿态,狠狠地吻上了萧玄的唇。

  唇齿间是不必怀疑的血腥味,那是萧玄方才压制药力导致内息紊乱时受了内伤的血味。

  萧玄只觉大脑轰的一声,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有唇齿间女子柔软而又强势的香唇在毫无章法的噬咬。

  对,噬咬!

  只是……

  软绵无力的推了推覆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萧玄偏头摆脱女子的唇舌,喘息着呢喃:“阿冷,不,你……”

  而撞入他眼里的,是女子果决且明亮的眸子,她一字一句,慷锵却又悠扬:“萧玄,十年前,我欠下你一条命,如今,你……”

  “你是否欠我一颗心?”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缥缈不清,连表情也变得悠远了些,萧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她的表情似是悲伤到了极致,扯得他的心也跟着一疼。

  然后,是她眼眸灿若星辰的模样,她说:“萧玄,我喜欢你。”

  她说着喜欢,却那么悲伤,让萧玄的整颗心脏似乎都跟着揪了一下。

  再来不及去品味心间的疼痛,便又见女子似是发了狠的吻了下来,她乌黑的秀发轻轻软软的扫在自己脸上,痒痒的,瞬间便夺走了他的心神。

  再也顾不得许多,萧玄只觉脑子里有一根弦被崩断了,先前的那么多顾虑,在女孩那句不明深意却又那么悲伤的喜欢里烟消云散。

  她喜欢他就好!

  天旋地转间,女上男下的境况已然变成了男上女下,萧玄抬手抚过琳琅细致的眉眼:“阿冷,今后,你之所在,便是我之归处。”

  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眉眼,再逗留在她的唇齿间,然后一路向下。

  他理智崩溃之余,没有发现女子眼角的泪珠顺着鬓角缓缓滑入一头乌发之中再也寻不见,也没有发现女子近乎于贪婪的看着自己。

  他,已然什么都顾不得了。

  不消片刻,洞内便传出男子低沉的喘息声和女子压抑着的*,暧昧却又带着一股子无法忽视的沉痛。

  恍惚间,似有女子低婉凄凉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梦似幻:“萧玄,你不知,我……应是等不到你的相随了……”

  回应她的,只是男子粗重的喘息。

  山洞之外的风雪不减,有冷风吹进洞里来,尔后在这复杂的洞内形成一串串回音,如同鬼魅发出的呜咽之声,听的人心间发寒。

  ……

  沧浪崖顶。

  一身衣衫被鲜血尽数染红的云夜立在崖边,山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张牙舞爪,血腥味远远的散开去,却丝毫不损他的俊美,他是上天眷顾的人,不论如何,都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风华绝代,形容他丝毫不过。

  心口处的疼痛已然归于平静,他看着雾茫茫的崖底,呆了半晌,尔后唇边慢慢牵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笑谁呢,或者是他自己吧,谁知道呢。

  远处是稍矮一点的山峦,新叶还未发出来,这倒春寒怕是又要让这春天来的更晚些了。近处,是铺了一地的春雪,他一身衣袍早已被血染成了红色,就这般矗立在崖边,恍若一颗苍松,孤绝无依。

  冷风四溢,他的红衣黑发,周遭是漫天盖地的雪白,慌似天地只为他一人哀歌,他是水墨画里唯一的活物,不需外物点缀,他便是最勾魂摄魄的画中人。

  然后,他跳了下去。

  衣袍张扬的如同一只怪物,瞬间变在崖边不见了踪影。

  手中长剑在崖璧上带出一串晶亮的火花,火星子被风吹来了去,还未落出一米便灭了去,却是分外的漂亮。

  云夜落到谷底之时,衣袖早已被崖壁上凸起的石子和树枝刮成几缕布条,即便如此狼狈的样子,他依旧是陌上人如玉的的翩翩公子。

  看了看手中被磕出了多处坑洼的长剑,云夜眸中闪过几分不明之色,却是细心的将剑收好。

  崖底亦是一片雪白之景,二人坠落下来时的痕迹早已被掩盖了,云夜看着这满目的银装素裹,眉头微微皱了皱。

  “琳琅儿,你明知不可,却为何……偏要如此?”

  这微弱的呢喃声被风雪之声掩盖,刚出口便被吹散在这崖底,如同即将在这里消散的人,谁也阻挡不了。

  在崖底站了片刻,云夜举目看了看苍茫的白雪,尔后轻轻自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瓶身通透无暇,泛着淡淡的暖气,即便在白雪漫天之处也显得分外剔透。

  拔掉瓶塞,一只六彩斑斓蝶扑腾着翅膀自瓶中爬出来,它将头伸在瓶口看了看,尔后默默往瓶子里面缩了缩。

  若是往常琳琅在他身旁之时,云夜定会陪着那妮子好好逗逗这天材地宝,只是如今,云夜没有丝毫这样的心思。

  云夜握住瓶身的手一挥,便见那蝴蝶不受控制的从瓶子里被倒了出来。

  出来之后那蝶儿尚自不甘心,还试图再钻进瓶子里去,只是云夜掌心只微微用力,那只晶莹剔透的瓶子便化为了齑粉。

  那蝶儿在玉瓶化成的粉末前停了半晌,倒颇有些伤心欲绝的意思,只不过云夜烂成了布条条的袖袍一挥,便逼的那蝶儿转头一溜烟的飞走了。

  云夜一声轻哼,只迈了步子不紧不慢的跟在那蝶儿后面。

  待那蝶儿在一个山洞前停下时,云夜的乌发已经被雪化作的水湿了三分,有湿水结成绺的头发在云夜眼前调皮的晃一晃,分外惑人。

  蝴蝶停在洞口再不进去,只在洞口寻了一处可避风雪的地方便再也不动了,如同冬眠的虫子,瑟缩着保留身上最后的力量。

  云夜在洞口处站定,里面似是很远的地方,男子粗重的喘息未停,夹杂着女子偶尔的一两句*,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肆虐的风一点点吹过来,呜咽着如同上帝的哀歌,可是这风雪之声,却怎样也掩盖不了洞里那细微之声。那声音如同响在耳边,敲在心上,更像是一把把利刃,剖开他毫无防备的心。

  手指被捏的咯吱作响,手背上的青筋一个个鼓起来,如同地图上的河流走向,错综复杂。

  脚尖一点,云夜返身而出,身形不过片刻便去了十余丈,只是还未待他站定,口中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猩红的血落在白雪之上,红白相映,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婉哀绝,他染了血的白衣如同一张可笑的网,将他勒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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