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丫鬟是新人,不知道情况,但周望可是没少听说大理正夫妻二人如何感情甚笃。
於是他赶忙殷勤地上前来指明范围,“夫人请看,大概有这麽大一块。”
第255章 番外(二)
鉴定结果出来得很快。
遗书是假的。
公子哥没经历过什麽事,官差一问就老实交待了。
高勤确实很喜欢檀娘,但也不会为了她违抗家里。
他爹明说不可能让人进门,高勤也就和檀娘断了关系。
两人最後一次见面,是在三月十七。
谁知檀娘突然上吊,又听说现场有争执痕迹,高勤顿时慌了神。
他怕牵连到自己,就伪造了一封书信以备不时之需。
高勤坚称自己什麽也没干。
一开始他不肯交代案发时间的行踪,後来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才坦白是去了赌坊。
这下把他爹高风气得,直接上了家法,可以说是往死里打了一顿。
根据仵作的勘验,檀娘颈上的痕迹可以确定是缢死,而非遭人勒死後再被吊起。
但是踩不着凳子,如何自己上吊?至此,案件陷入了僵局。
是夜。
洗漱过後,李琭帮白三秀绞干湿发,耐心地梳顺。
见她神思不宁,似乎有心事,他温声问:“想什麽呢?”
白三秀也没隐瞒,“地毯。”
“檀娘屋中的地毯?”
“嗯!虽然水渍已经干了,但我那天,总觉得闻到臭味。”
“地毯上的?”
“应该是吧?除了混合的茶水酒水味,还有股怪怪的味道。
但是我又想不起是什麽味。”
李琭那天在现场,还真的什麽也没闻到。
他知道要论五感,他是远远不如白三秀的。
他刮刮她的鼻子,“想不起就算了。
也许是地毯一直没清洗,沤出的味。”
“可是现在案子一直没进展……”
“本来也不能都靠你。”他又笑,“旁人都道我破案快,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还有你这麽个贤内助,可要嫉妒死了。”
白三秀想想也对,“那这回李大人就自己辛苦一下吧。”
没料想话刚说完,男人已经放下梳子,从身後贴着拥住她,拾起她的秀发放在唇边轻吻:“活儿我可以自己干,但夫人得犒劳一下。”
白三秀咬了一下唇。
她看见镜中那双幽黑的瞳眸也专注地凝望她,明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却已经心醉神迷。
她从来不是扭捏的人,於是顺从心动,反手抚着男人的面庞,侧头吻了上去。
不过其实主动权也不在她手上。
很快,她陷入一片潮海,在疾风骤雨中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
直到许久之後风平浪静,她感觉自己也成了那海潮的一部分,任性飘荡着,连思绪都融化。
“明日老慕要来蹭饭。”
耳畔有人轻声说。
“嗯……”
白三秀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彻底睡过去。
在蹭饭这件事上,慕容恪是既专情又周到的。
白三秀和李琭成亲几年了,他也升任御史中丞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对蹭饭情有独锺。
经常放着慕容府的山珍海味不要,非得上李琭家吃。
不过他也不白吃,每次来都带一堆吃喝用具。
毕竟善待兄弟,就是善待自己。
“小秀!看我带什麽来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白三秀都有种娘家老舅登门的错觉。
她出屋一看,这次阵势还真不小!
“那边,冰窖在那边!对对对,就那个小屋里。”
慕容恪轻车熟路地指挥仆从搬箱子,一边道:“家里新制的冰,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怎麽样,晚上做点冰雪冷圆子?”
“……做做做。”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有条件的人家会在冬季就存下一些河冰,留待天热时用。
但像慕容府这样的锺鼎之家,河冰就看不上了,而是定期用泉水制冰,泉水没有杂质,味道更纯净。
白三秀嫌两个大男人碍事,把他们赶出去喝酒,自己在厨房忙碌起来。
忽然,她拿着菜刀冲到花厅,一边大喊:“我知道了,不是馊味!”
“什麽?!”慕容恪吓得,差点手抖掉了酒杯。
李琭很淡定地起身,拿过菜刀,又轻手拭去她脸上的糯米粉,“想起来了?”
“是水腥味,就是河水放久了的那种味。
所以……”
李琭黑眸一亮,两人异口同声:“是河冰。”
“什麽河冰?”慕容恪一脸莫名其妙,“河冰哪有泉水做的好吃?”
白三秀没解释,只笑吟吟道:“今天你是功臣,允许你再点一个菜。
说吧,想吃什麽?”
慕容恪哪能真不明白?一看夫妻俩这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什麽案子。
不过他向来闲适松弛,李琭不提他也懒得问,还是能多吃盘菜更重要。
“那就金银夹花!”
“……五月份你吃什麽螃蟹!”
隔天,李琭派去调查檀娘行踪的人也有了回音。
事发前,檀娘早早从外面预定了一块河冰,约好三月十八当日送到华月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