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早点过上能有老婆的幸福生活了。”
“不是吗?”
他眸中的笑意如往日一样张扬。
身后的阳光甚至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浅淡的金色,显得耀眼又迷人。
桐落眨眨眼,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只能有点别扭地别开目光。
有点傲娇地说了句。
“你是挺会做梦的反正。”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追我,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确实。”
“那都是四五前的事情了吧。”
那年他马上就要在麻省理工毕业,刚拒绝了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深造邀请,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决定回国准备创办鸢明。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动泊家属于他的那一份钱。
那幅画,是他近乎全部的念想了。
他藏起眼中暗淡的光。
原来缘分早就眷顾过他,只不过又被他弄丢了。
如果真的能从那个时候开始,那现在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地。
他可以按部就班表明身份,再一点点追求她。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总喜欢去偷一点以前的光来渴望,来幻想。
泊风以前最看不起这种人,他觉得这都是没用的事情,改变不了任何。
而现在,他竟然也成了这个样子。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素白的手,胡乱摆着。
然后是桐落那张好看的脸。
他的笑容瞬间放大,热情地应和着她。
“怎么了?”
“叫你这么多遍,怎么不理人。”
“刚空姐问你喝点什么,你也不说话,我就给我们两个都要了一杯热可可。”
“可以吧。”
“老婆选的当然什么都可以。”
他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接过杯子。
“话说,泊家不是特别有钱吗。你那么喜欢那幅画,为什么要卖掉?”
她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问着。
泊风心下略微一沉。
他努力权衡着,要不要说出来。
他怕他一时疏忽,如果言语不慎,再吓到她。
思虑再三。
他决定还是摘除一些东西,修修补补说出来为好。
在他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桐落又说了一句。
“我听岑惊北说,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外面养着,然后后面身体好了,才被泊家接回来之类的。”
“真的,是这样吗?”
豪门那一套说辞,她一直是最懂的。
包括她身上也藏着很多被设计好的言论。
她姐姐去世以后,她一直是媒体寻找的焦点,所有人都想从她身上挖出什么新闻爆料来。
所以桐家几乎是抹掉了她存在的一切。
把她装饰成一个没有过任何疾病,履历特别漂亮的贵族二小姐,然后将她送到了法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但其实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背后,是丑陋不堪的。
是不管怎么粉饰,都被人认为见不了光的。
想到这,她突然皱了眉头。
如果泊风的这个说辞也是泊家编的的话……
她立刻开口。
“没关系,你可以不说的。”
她又想起来,泊风之前跟她说他母亲已经过世的事情,还想起了结婚之前他说的那些话。
里面似乎都和泊家对外宣称的言论有些矛盾。
她意识到了什么。
“没关系,我不问了。”
“我们不说这些。”
她话音还没落下,泊风便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唇角牵起一个略有些勉强但极为温柔的笑。
“不,我想说。”
“你愿意听我说吗?老婆。”
一声老婆浅浅淡淡的,但能让人从中听见依赖和满足。
他抬起眼。
泊风在望向她的时候,眸中总是虔诚至极。
“好。”
“我当然愿意。”
“我只是怕,你会难过。”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明白那种把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重新撕开有多痛。
她真的舍不得看他心痛的样子。
“不会。”
“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难过。”
又是这样,看似情话,看似油嘴滑舌,但每个字音都写满了真诚。
他的眼睛告诉她,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接着,泊风轻轻捏了捏桐落的指尖,眸色略微暗下一瞬。
“我母亲因为癌症去世了。”
“她出自小门小户,因为专业非常优秀,被学校送出去国费留学,然后回国当了一段时间的大学教授,教油画。在美国留学期间,她遇到了泊肃恒,也就是我父亲。两个人一见倾心,约定要一辈子在一起。”
说道这,他轻轻挑了眉,里面似乎有点讽刺。
“然后,我母亲怀孕了,我父亲向泊家请求让他们两个人结婚。但泊家不同意,因为我母亲的身份,和他们的家族,完全是两个阶级。”
他看似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