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画家要给我洗手作羹汤?”
泊风话语尾音上挑,眼角那点水痕早已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带着张扬的笑意。
“那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我给你点个外卖。”
说到这,她顿了顿。
“等下我有个相亲。”
泊风捏着杯把的手停住,他视线上挑,眸色压了压。
“跟大画家相亲,都得具备什么条件啊?”
“真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他的声音像是在给她下蛊。
今天从接触到泊风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头脑在不停地发热,甚至没有一刻是彻底清醒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要被吃抹干净的警惕感。
“不能,理由说过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
也快到相亲的点了。
既然他没事,那她还是早点离开冷静冷静好。
“要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泊风知道留不住她,起身。
“那我送你。”
目送她的车离开后,他匆匆走回家。
他坐在桐落刚坐的位置上,伸手轻轻抚过她留在杯口的浅淡唇印。
指尖的疼痛刺激着他大脑的神经发跳。
甚至太阳穴都一阵阵地发麻。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岑总。”
当晚。
岑惊北和泊风坐在一家低消十万的餐厅,一人面前一杯红酒。
某阴郁大佬神色敛得吓人。
他看泊风,并不太顺眼。
泊风穿了一身极为正式的正装。
他站起身。
礼貌到克制地对岑惊北低了头。
说了句。
“岑总,我是泊风。”
第一声。
岑惊北还没反应过来。
他紧紧盯着面前人。
继而脑中闪过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想法。
他站起身。
“你说什么?”
“我十八岁以前一直住在如宁。”
泊风抬起头,眼底压着浓重的情绪,开口。
即便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岑惊北也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泊风回答。
一时间,餐厅内安静得吓人。
两人就这样站着,每个人的身后都写着堪称为沉重的故事,即便只是眼神交接,也能感觉到一场暗地里的拉扯和较量。
终于是岑惊北先开了口。
“说说吧,泊总,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
“她。”
一个字开口,泊风本觉得自己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说,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有好多问题想问,但又只化成了一句话。
“她近些年好吗?”
岑惊北眯了眼睛。
“你要是问这个,那我还有事。”
泊风垂眸一瞬,再抬起眼时,眸色是压不住的暗。
“这些年,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找到她。”
他顿了一瞬。
“我会以泊家长子继承人的身份,请求与桐家联姻。”
“我有的我都会给她,我没有的,我拼命去拿,拿了也给她。”
“这次我不会放手。”
岑惊北没立即回话。
半晌,他抿下一口红酒。
“桐落说,她没想过和那个叫风的少年谈情说爱。”
“她说,她只想找到他,守着他。”
“我知道。”
“当年她对我便不是爱情,一切只是我个人的卑劣肖想罢了。”
泊风背挺得很直。
“我知道她最近在频繁相亲。”
“难道岑总,不觉得我较比他们是更好的选择吗。”
岑惊北眼睛紧紧盯着泊风,他很擅长琢磨人心,几乎没人的小心思,能逃出他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和桐家搭线。”
“但如果有一天你敢负她。我弄死你。”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淡淡的,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没有那一天。”
“有的话,我自我了断,不劳烦您出手。”
说这话的时候,泊风脸上,甚至带着笑。
时间转眼而至十二月三十一号。
当晚,临近九点。
桐落收到一条微信。
发信人是泊风。
【风:大画家,画画那人帮你找到了。】
她眼皮子一跳,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等风来:真!的!吗!】
【风:嗯。】
【风:我把他留在澄风了,你来不来。】
【等风来:我尽量在十点半之前赶到。】
【风:不着急,他不敢走。】
【等风来:你可一定要把他给我留住了!】
桐落花十分钟补妆搭衣服,下楼直奔停车场。
偌大的澄风只剩下泊风一人。
一教室内,他在灯光下翻阅着他和桐落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