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笑了笑，很快笑意又淡了下去，“她有时又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安静地坐在门口，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就像是一盘沉默的老旧的石磨。
姥姥没读过书，除了最简单的数字，别的字一个不识。小镇上别的老人都会用视频软件打发时间了，但她不会，她说自己听不懂。
她就那样枯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想。
见到齐意，她才会咧着嘴笑笑。
“我后悔的是，以前没有给她太多陪伴，等她走了，我才想起来后悔。”
姥姥离开的那个晚上，齐意躺在床上，泪流淌进枕头。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事哭过。
江艺听她断断续续地讲着。等到她安静下来，江艺笑问：“那你刚才写的是什么？”
“一个计划。”齐意嘿嘿道，“我在算，等你活了之后会花多少钱，我一定要提前准备好。”
等拿到了冠军奖金，怎么也够花了吧。再不够的话，她们努力去拿MSI的奖金。
江艺怔了怔，然后道：“你觉得我会赚不到钱么。”
“那不一样，”齐意摇头，“这份是我欠你的。嗯，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算，大概率也算不清，不过以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没必要算清。”
“你不欠我。”江艺认真道。
齐意抿着嘴，“那就当是我想给你花吧。反正你到时候不需要为钱焦虑啦，林又川肯定也很乐意给你钱花，我们都乐意。”
江艺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她什么时候有为钱焦虑过。之前明明是齐意自己总担心战队缺钱，做梦都在捡钱。
她明白齐意的心意。
和江艺聊完之后，齐意觉得舒心多了，平躺在床上睡大觉。
第二天，训练照旧。
俱乐部先前就发布了声明说要追究造谣者，论坛上的热度便渐渐降低。当然还有一些自认为只是吃瓜的网友，在那扒她们几人。
竞圈八卦中心bot被投稿了一条又一条与她们有关的乱七八糟的分析，后来就连普通网友都不耐烦了。
谁要看这几个女人的感情八卦啊？简直无聊透顶。
就算要嗑cp，男选手们的cp不比这好嗑吗？
网友们这样吐槽道。
[我宁愿看Fox和KK的cp粉投稿辣眼睛，都不想看SIS这些女的]
[楼上老哥口味真重啊]
[说这些。以前官方男主持还在采访里带头嗑他们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的狐狸和KK都变成啥样了……一个比一个菜，毫无下限]
他们讨论得正上头的时候，竞圈突然又爆出一则大瓜，这次是真的大新闻。
Fox和KK两人喝醉后竟然在基地里大打出手，椅子都砸坏了好几把。目前送医院了，还不知道伤势有多严重。
[他们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会打起来？？]
[电竞选手敢这样打架，不怕手废了？]
[别乌鸦嘴……]
[我想的更糟糕，他们不会进橘子吧？]
[男选手怎么什么恶劣事件都做得出来，这边建议终身禁赛]
[这种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可太大了吧，务必严惩]
[我突然有一个猜想，该不会是Pei挑唆的吧？她不是和两人都有关系么]
[……希望楼上也能被抓进橘子里去]
[造谣的又来了，SIS俱乐部快一起告！]
汤星佩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她妈先打电话来了，语气非常焦急，“你哥进医院了！你那边离得近，你先过去看看！”
汤星佩愣了一下，“他要死了啊？”
听到这话，她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呸呸呸，不准这样说。你先去看看，待会我们……”
“我不去。”汤星佩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然后才在网上看到了相关消息。
她大笑出声，“Fox竟然和丑K打架哈哈哈哈。”
假如死了，这不是活该么，纯属自己找死。
“难以评价。”齐意无语了，“不过好像也挺合理。”
她早就觉得这俩的关系没有网友说得那么好。两个互相看不惯的男人，还要在外人面前表演相亲相爱，时间一长，岂不是就容易走到极端么。
他们竟然完全不在意打架会伤到手，看来最近遭受的挫折确实不小，彼此间的矛盾也挺深。
休息了一小会儿后，她们继续训练。
GPL官微放出了制作好的狠话视频，双方粉丝抢先赶来查看，然后都震惊了，完全没想到两边这么敢说。
[Wing说得最无力，毕竟是被One打爆的人，放狠话可真难为他了]
[OO的话听得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竟敢说女玩家不适合打野？好恶心的死肥猪]
[2姐好沉稳，镇定反击，肥O瞬间吃瘪]
[最好笑的是Fun啊！！他说Fox之前对Pei放水哈哈哈哈哈]
[迫不及待想看到姐们儿把WY打爆]
[女队粉期待值这么高，到时候可千万别哭哦]
[肯定是男队的教练把男队选手打哭]
[姐妹们Z市见！我已经开始期待线下聚会啦]
[我最近就在Z市，决赛场馆附近的地铁站，连语音播报广告都换成了荣耀相关，每次听到我都会想起姐们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