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盒盖上,那上面逐渐泅出一滩水,又很快顺着盒子落到脚下的位置。
京安不大熟练地拍拍她的背,听她絮絮叨叨。
“我大学在国外学的室内设计,还喜欢国内那些风水学,学点什么就往家里实验,这一翻新他们都不晓得浪费我多少心血,房间里一棵树一根草都不是瞎摆的。”
“坏人风水,天打雷劈,哼。”
京安:“家里有许多房间,你可以复刻一个。”她说的是厉家。
颜晴锤了下她,京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早忘光了。”
就连出国读书,她爸妈也只想让她出去镀个金,回来好嫁人,这种累死累活的‘乙方’学科还是她自己选的。遥记当年他们是想让她上某培养职业贵妇的女子学院,学一些贵妇课程,学插花、学夫人社交、学如何照顾丈夫、孩子等课程。
她不顾他们的意愿选了别的专业,拼命地学就是想学有所长,可现在倒好不仅被迫转行,那些知识也变得七零八碎。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颜晴吸吸鼻子,对厉京安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感觉很安慰了。
擦掉那些不明显的泪痕,她重新抬头,又是一个笑容明媚的人。
“今晚我就要把这些东西搬走,你要陪我搬。”
“好。”
京安看着她,眼神在那微红的眼眶逗留,手指不安地动了动,到底也没触上去。
她假装不知道颜晴哭过了:“一言九鼎,不会骗你。”
颜晴眼睛弯起:“既然不能躲房间里了,那我带你逛一圈,然后就该换衣服等寿宴开始了。”
“嗯。”
两个人离开地下一楼。
别墅在做最后的检查,一些桌椅摆件都已经就绪。
“我爸就是瞎显摆,听家里的老人说我爸还没那么发达的时候就贷款买了这套房子,然后每年有什么宴会都在家里办,他主要是想给大家看看他买的房子有多好,格调有多高。”
“但其实搞宴会这种事酒店可以承包,还包善后,我敢说那些和家里有很多年交情的人估计连我家有多少个马桶都知道。”
小偷来了都能直奔值钱的地方。
走向小花园的路上,颜晴吐槽着。
此时两个佣人抬着一台东西从面前走过,熟悉的包装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京安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往前快走几步,问那两个人,“谁送来的?”
佣人认识颜晴,自然也猜到了京安的身份,立刻恭敬道:“是厉家派人送来的。”
说完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面前的人气压都低了。
难道说错话了?自己家送的东西都不知道吗?佣人心里惴惴,京安却没说什么让他们走了。
人走远后,颜晴问:“有什么问题吗?”
京安摇摇头,并不想将厉华安曾经带留声机回家的事告诉她。
“你快说嘛!吊人胃口做什么!”
京安无奈看着跳脚的人,只能说:“那是厉华安的礼物。”
刚才她一下就认出了那留声机的包装。
今晚有的热闹了。
她也想知道颜挚到时候会给她怎样的解释。
颜晴一听厉华安的名字瞬间就懂了,一言难尽道:“我爸真6。”
让厉京安来祝寿,又接受厉华安的贺礼,估计又想打左右逢源的主意,他不知道这样容易翻车吗?更何况现在正主都看到了。
厉京安可不是个好脾气的,颜晴有些头疼:“你打算怎么做,要不我让人把他拦在外面?”
“不用了,我也想看看圈内的人是如何看待我与他的,至于你父亲……他很大胆。”
有她在的一天,厉家不会和颜家有任何合作,墙头草行径,小人做派,不值得合作。
“你会……找我爸麻烦吗?”颜晴思考再三还是问。
京安:“如果我就此事发难,你要阻止吗?”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颜晴认真想了想:“那你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这样我很难做,主要是难做人。”
老颜同志在她心里的地位一直都挺低的,知道家里泼天的富贵跟她没关系后,关系就更淡了。
所以如果他真被厉京安整了,那也别告诉她,她在外还要演一个知书达理的名媛呢,还得是那种不小心被颜家养得不谙世事,在发生娘家和夫家争端的时候,她被厉家蒙蔽了双眼,导致颜家一步步衰败,而每个看到她的都要叹一句‘傻白甜’,然后又同情她没了娘家扶持未来会多么多么可怜……
颜晴想着想着,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京安:“你想得还挺多……”
颜晴轻咳一声。
要亲情,亲情莫得,要钱,钱莫得,还要把她卖了换资源,没黑化都是她颜某人性格坚毅,心态乐观了。
如果因为老颜同志自己作死还要让她被骂不帮衬家里,那她可太不值了。
所以千万别让她明面上参与家族斗争。
这种事装不了一点,她做得出为厉京安摇旗呐喊的事。
但是她人又很玻璃心,不想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