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奋战浴血的那一刻,女主已经分不清是希望他平安归来,还是战死沙场。但是在男主变成血人抬回来、满城百姓哀嚎声中,女主流下一颗眼泪。
颜晴指着这一处,“本来没有什么满城百姓的哀嚎的,直接就进入女主担心对方,然后认爱的情节,”说到这里颜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是我跟编剧探讨了一下,增加了一下女主的大爱观。”
因为看到了战火纷飞,知道男主的重要性,所以她才从小情小爱里挣扎出来,安心留在将军身边照顾他,剧情合理也不至于直接进入狗血爱情。
用颜晴说服自己入戏的话就是,除开这位男主私德有亏,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将领。
“那最后女主角会爱上将军吗?”京安问,完全代入情节中的她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颜晴脸扭曲了一下,黄瓜咔擦一声断成两半。
“他最后死了,女主也就是我要缅怀他一辈子,所有人都在最后歌颂我们的爱情,全然忘记这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是怎么毁人名节,怎么从别人的花轿上抢人、还有那些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强迫……”
但是这毕竟是演戏,女主必须在和男主的诸多相处中进阶到至死不渝的感情,也许不是爱情,也许是宿命般的牵扯加深了那份撕不开的纠葛,总之是会让观众上头的情绪。
作为扮演者,颜晴有时候真的很心疼自己的角色。
她在心里骂了句狗男人,抬头看见京安比她还义愤填膺,气得眼睛都红了,冷冰冰地说了句:“男子都不是好东西!”
颜晴在这位入戏的少爷面前打了个响指,要笑不笑:“你说的对!”
厉家对她可不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娶吗,不过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狗血而已。
“继续,”看了眼时间,颜晴催促道。
内心戏过后是皇帝下诏责问战况失利,她要以他夫人的名义接下圣旨,颜晴给京安展示了一下练了小半个月的礼仪成果。
可腰刚塌下来,京安就皱眉了。
也许这个人物是柔弱的,做的每个动作都要展现其柔美的一面,可天家圣旨,需隆重尊敬,容不得腰塌一瞬再直起。
京安出声打断了她:“正襟双腿下跪,应时刻挺直以示恭听。”
颜晴啊了一声:“剧组请的老师是这么教的。”
京安:“他错了。”
怕她还要坚持,京安连记忆里四大名著的跪拜礼都梳理出来念给她听。
颜晴是相信少爷的知识储备的,但是人家老师都教了要是她私自改了却没有在事前跟他沟通,人家会怎么想,一时没有立马改正。
京安抿唇:“你宁信他不信我?”
“不是……”
“那你重新练。”
“咱这是架空古言……礼仪有点不一样可以理解。”
颜晴一边解释,一边还要说服自己少爷之所以这么执着,都是因为不清楚人情世故里的弯弯绕绕。
京安皱眉,“你这样要是放在过去是会被砍头的。”
“……”
也不用这么狠吧,颜晴手里的黄瓜都不香了。
京安看她真不改了,肃着张脸给她示范了一遍什么叫跪如松柏,连挺立的腰身都透着股倔强。
结束时京安递给她一个“看明白了吗”的眼神。
颜晴眨了下眼,端正坐姿,一本正经:“没有,再来亿遍。”
就在刚才,趴下又立起来时,少爷的腰身勾缠着丝绸睡衣在她面前荡啊荡的,偶尔还能瞥见扣子里的雪白风光,颜晴没别的意思,就是在看到这种深夜节目的时候容易犯迷糊,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那边少爷无可奈何地重复了三遍,可三遍之后任她怎么说对方都不演示。
“没学会呢。”
京安脸黑了下,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怀疑,面前这人的目光实在算不上清白,流连在她腰间的眼神让人想到画舫上的客人直勾勾看人的模样,因为太熟悉让她生出了警惕。
眼看对戏对的差不多了,京安将剧本还回去,两个人坐得更远了些。
颜晴咂摸了一下生津止渴的黄瓜,别说有时候少爷还挺敏锐。
不过这件事她记住了,第二天赶着时间向礼仪老师请教,还把京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对方诧异了一下,去查她举例的资料,看到确实是这样后,一点没有被人揪出错误的生气,反而很快又和颜晴合计了一下动作。
同时也在心里为颜晴打上“敬业”的标签。
有些演员是细节怪,他猜颜晴也是这样,想着一会去复盘一下之后的动作。
因为这件事,剧组演员仪态变得更加规范,视觉效果更胜从前。
回化妆间的路上,目睹了一切的京安顿时明白了什么。
颜晴不是不信她,只是怕不跟他人讨论就擅自篡改,会引起专业人士的不满,她在剧组竟然如此战战兢兢。
京安看她的眼神顿时有些同情。
除了帮她重归工作,她是不是该做点别的?反正她都打算拿下厉家了,想来提前一步使用自己的权利应该可以吧…
正走神,颜晴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