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翘首以盼下,安北侯府的马车终于来了!
甜水巷比较狭窄,马车进不来,平时小侯爷送谢青云回家都是把马车停在巷口。今天也不例外,由护卫敲门来接她去巷口。
谢青云很意外没看到小侯爷,忍不住问道:“钧义兄怎么没来?”
护卫说:“侯爷还被老侯爷锁在府中暂时无法脱身,昨晚侯爷就叮嘱我们先来接您,还强调他一定会找到机会逃出府赴约的。请谢公子耐心等等侯爷。”
谢青云有些一言难尽,“你家侯爷真是辛苦。”
她没有收到取消约饭的消息,还以为老侯爷锁了小侯爷一天就把人放出来了,没想到现在还锁着呢。
谢青云也没再多问,被马车载到了太白楼。
马车很快抵达太白楼,有护卫在前面引路,谢青云以为自己会进入某个包厢,没想到先进了一处等候厅。
护卫是这么说的:“谢公子请见谅,我们来早了一些,所定的包厢还要半刻钟才能清空出来,劳烦您在此稍候。”
谢青云觉得这话十分古怪,护卫既然知道具体的包厢时间,为什么要提前来接她?再说了,安北侯是权贵和功臣,在京城名声赫赫,就算太白楼再势大,也没必要让这么一位贵客在原定包厢等待,除非,贵客提前说了要等待。
谢青云察觉出了其中的古怪,她倒要看看小侯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谢青云在等候厅坐下,店小二送来茶水和果品,她吃了一块切好的西瓜,紧接着就看到有人被领了进来。
来人是一位头发半百的老者,店小二摆足了恭敬的姿势,但是从老者有些诚惶诚恐的神情,还有不算精贵的布衣来看,他应当很少来太白楼。
莫非这个人就是小侯爷让她来等候厅的原因?
谢青云这么思量着,就看到老者坐在了她隔壁,太白楼是豪华酒楼,就算等候厅的桌椅也是昂贵的黄梨木,老者似乎认出了座椅的材料,不敢坐得太实,只虚虚坐了一点点。
观察到这里,谢青云可以肯定,这位老者是第一次来太白楼。
老者紧张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小二送来的茶,抬头看向谢青云,他的视线在谢青云面上逡巡,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谢青云与他对视,老者不复之前的局促,反而十分和善地朝她笑了笑,“小郎君双目有神、脸色红润、头发润泽,当真是龙骧虎跃啊。”
谢青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本着尊老爱幼,礼貌点头,“多谢夸奖。”
老者抬起右手又放下,那动作有点像大夫把脉。
老者朝她慈爱笑笑,未曾再多说其他。
等候厅里一时安静无比,没过多久,之前领路的护卫进来,告诉谢青云包厢已经腾空,让她随他去包厢。
谢青云朝老者点点头,这才跟着护卫去了包厢,一路上,她也没有理清那个老者的来意。
傅钧义从定北侯府逃出来直奔太白楼,正好看到谢青云随护卫离开,他躲了一会儿,确定不会被谢青云发现,这才赶紧来到等候厅。
傅钧义有些着急地坐在老者面前,“姜大夫,你面诊的结果如何?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大夫捋了捋胡须,“小侯爷不必担心,那位小郎君身体强健,肾气旺盛,精气满溢,最是健康不过。若他都有某些难言之隐,这世间男子各个都有难言之隐了。”
大夫说话文绉绉的,傅钧义有点半懂不懂,“你的意思是他肾好身体也好?”
姜大夫点点头,“小侯爷言简意赅。”
傅钧义放心了,继续问道:“我这兄弟家贫,和我做兄弟前天天吃馒头,现在红光满面只是这几日才养出来的,姜大夫觉得该给他喝点什么补药?”
姜大夫还记得刚才那个郎君的模样,他看了看小侯爷一脸关切的样子。
虽然那位郎君没必要补身子,但是送上来的钱不要白不要。
姜大夫取过纸笔开了一个温和的方子递给傅钧义。
傅钧义拿过方子看了看,叫护卫赶紧去抓药。
等待途中,傅钧义把昨晚护卫转交给他的药包递给大夫,“姜大夫,你看看这药他能不能吃?”
姜大夫打开药包,把里面的药材看了一遍,“这是补肾壮阳的药,老夫把药性比较烈的挑出来,剩余的药材那郎君吃了也无碍,只是需要注意服用频率,一月最多只能饮三日。若是服用此药,之前开的方子就先不要服用了,至少等过了七日再服用。”
他说着,挑拣出部分药材,把药重新包好推到傅钧义面前。随后提笔写了注意事项,这才把纸张交到傅钧义手中。
傅钧义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付完尾款,护卫们也把药抓回来了,他兴奋地提着一捆药包上了楼。
太白楼的包厢非常大,推开最外面的门还要往里走一段,掀开珠帘才是真正吃饭的地方。
傅钧义进来的时候,看到谢青云一手支颐,双目微垂,不知道在思考还是假寐。他怕打扰到他,下意识放轻脚步。